“二狗,看來你最近混得挺好的嘛。”崔賢打量著李二狗身後的眾人說道。
李二狗點頭哈腰地說道:“全賴公公您栽培,公公您交代的事,小人時刻牢記在心。”
“很好。”崔賢手一翻,拿出一枚腰牌來,扔給了李二狗。
李二狗慌忙接住,拿在面前看了看,只見這枚腰牌是鐵鑄的,上面刻著繁複的花紋,還有兩行字,可惜他不認得。
“公公,這是?”
崔賢說:“這是你的腰牌,看到沒,這兩個字是東廠。還有這兩行小字,寫的是奉天行走,諸官不問。”
說到這裡,崔賢不免有些得意,如今他也是識得字了,自覺身份又不一樣了。
李二狗見這腰牌上口氣這麼大,先是一驚,又是一喜。
像他這種人,最擅長狗仗人勢,狐假虎威,這東廠的勢力越大,那他也就過得越滋潤不是。
李二狗喜哄哄地把腰牌收好,這才道:“稟公公,那些人被關押的地方就在兩條街之外,您看,我們是現在過去?還是···”
崔賢本想著說直接去就是了,但是想了想,還是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蕭元。
蕭元搖了搖頭。
崔賢馬上會意,問道:“先不急,這附近有什麼落腳的地方嗎?”
“有,有。”李二狗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朝蕭元看去。
他既不瞎,也不傻,剛才崔賢分明試著徵求那個人的意見,也就是說,在這些人之中,那個人的地位比崔賢還要高?
崔賢也發現了李二狗的小動作,不等李二狗開口,崔賢便冷冷說道:“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的別看,小心你的腦袋。”
李二狗嚥了口口水,連忙應是。
李二狗在前面帶路,領著眾人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一處民房前。
這民房有個小小的院落,一間正屋,兩間廂房,土磚搭建的牆體到處被雨水侵蝕得坑坑窪窪,就連屋頂上的瓦片也都是破敗不堪。
崔賢嫌棄地捂住口鼻,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李二狗乾笑道:“公公您莫嫌棄,這是小人的住處,雖是破舊了些,但好歹也能湊活。”
“行了,就這裡吧。”崔賢不耐煩地指了指一側的廂房,說:“你跟你的手下都去那裡面帶著,咱家不叫你們,都不許出來,明白嗎?”
“是。”李二狗乖乖照做,帶著手下的小弟們鑽進了一側的廂房裡。
蕭元帶著黃裳和崔賢進了正屋,他低聲對黃裳吩咐道:“讓你的人都換上衣服,咱們在這裡暫且歇息一會兒,到晚上動手。”
黃裳點了下頭,出門安排去了。
崔賢眼珠子溜溜一轉,湊上前來,說道:“君上,李二狗那些人,正好可以打個先鋒。”
蕭元看了他一眼,“你又打的什麼鬼主意?”
崔賢嘿嘿一笑,說:“君上,您想啊,要是真動起手來,有這些人在前面頂著,咱的人不就少些危險麼。”
蕭元想了想,確實如此,畢竟黃裳教個徒弟也不容易,倒是這些潑皮無賴,都死光了他也不心疼。
“那就這麼辦吧。”蕭元淡淡說了一句,內心卻忽然有些感慨。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得如此冷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