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乾穩坐上書房,正是春風得意。
他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份奏摺翻閱起來,然後又隨手放到了一邊。
時至今日,他終於走進了帝國的權力中樞。
他們李家在朝堂上勢力龐大,李如乾又得女帝恩寵,再加上他如今入主內廷,假以時日,他們李家就將成為大乾的第一豪門。
這般繼續下去,他們李家成為新的皇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時的李如乾再看身旁的陳叔嚴,就覺得有些礙眼了。
權力這東西,自然是越少人分享越好。
內廷麼,有自己一個人掌管就夠了。
他漫不經心地拿起下一本奏摺,翻開來看了一眼,臉色立馬就變了。
李如乾把手中的奏摺摔在桌面上,陰沉著臉說道:“傳嶽子儀!”
不一會兒功夫,嶽子儀從外面走了進來,不卑不亢地站定行禮,“君上。”
李如乾抬手把奏摺扔到了嶽子儀腳下。
“這就是你批覆的奏摺?”
嶽子儀看著腳邊的奏摺,臉色一沉。
從品級上來講,他和李如乾同樣是侍君,地位相等。
從官位上來講,他是內廷次相,僅次於李如乾這個首輔。
即便是瓏夜主政時,也從未對下屬有過如此粗魯的舉動。
但李如乾不僅做了,還做得如此囂張跋扈,絲毫不顧及他的臉面。
嶽子儀想起瓏夜的叮囑,深吸了一口氣,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奏摺。
奏摺上面,寫的正是安西匪患一事。至於他的批覆,則是調東南之兵前往安西剿匪。
這是他和瓏夜多次商討後的結果,也是最優解。
但是嶽子儀也知道李如乾為什麼大發脾氣,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念頭電轉,尋找應對之策。
李如乾見他不開口說話,便冷笑一聲,道:“安西匪患,日益嚴重,百姓深陷水火之中,無日不盼朝廷解萬民之倒懸,你們就給出這麼一個批覆?”
嶽子儀道:“君上,如此安排有何不妥?屬下不明,還請君上解惑。”
李如乾道:“我且問你,從東南調兵,一路去往安西,有千里之遙,要多久才能到達?”
嶽子儀毫不遲疑地答道:“根據兵部給出的路線,約莫二十天能到。”
“二十天?”李如乾冷哼一聲,“這戰場之上,形式瞬息萬變,你調個兵就需要二十天的時間,若是延誤了戰機,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嶽子儀淡然道:“安西匪患,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到如今,鬧了也有半年時間了,豈會在短短二十天內就···”
“住口!”李如乾粗暴地打斷了嶽子儀的話,“你不過是一介書生,懂得什麼行軍打仗之事?本君自幼熟讀兵書,難道還不如你一個區區腐儒麼!”
嶽子儀低下頭去,恭聲道:“屬下不敢。”
李如乾乘勝追擊:“再者說,這五萬大軍開拔,一路上所費錢糧甚巨,如今國庫虧空,哪裡來的多餘的銀子打仗?”
嶽子儀聽了這話,心下頓時憤憤。
安西是什麼地方?
安西不就是你們李家的老家嘛!
安西的匪患說是匪患,實際上就是當地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