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東廠詔獄內。
“阿嚏！”蕭元揉了揉鼻子，“誰又在唸叨我呢？”
自言自語完，蕭元打量著眼前這處黑漆漆的牢獄，好奇地問道：“黃裳，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處地方？”
東廠也才剛剛成立，詔獄現在也就只有個名字，連辦事的人手都還沒幾個呢，黃裳就憑空弄出了這麼一所大牢，著實有些出乎蕭元的預料。
黃裳說：“回君上的話，這裡原本是刑部大牢，自從三年前失火後，刑部大牢就已經搬到城南去了，所以這裡就空出來了。”
蕭元滿意地點點頭，“有心了，如此一來，倒省得再找地方了。李如乾呢？帶我去看看。”
不知道黃裳是不是故意的，大牢裡明明有那麼多空房，李如乾卻偏偏被關在一間漏雨的單間裡。
這裡許久沒有人收拾，地板上都是漚爛的稻草，還有蛇蟲鼠蟻之流滿地亂爬，空氣裡充斥著一股腐臭味。
那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龍華君李如乾，此刻就躺在一堆爛草中間，像一具已經死掉的屍體。
他身上原本華貴的衣服換成了囚服，原本俊秀的面龐此刻滿是泥汙，就連那一頭飄逸的長髮也變得雜亂無章，纏滿了草莖。
要不是詔獄目前只有這麼一個囚犯，蕭元都要以為自己找錯人了。
黃裳打了個手勢，看守的獄卒趕忙走過去，把柵欄敲得震天響。
“快起來！督公來了！”
“督公？”李如乾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輕蔑地笑道：“我可不認識什麼督公。”
蕭元抬手阻止了獄卒的下一步行動，呵呵笑道：“看來龍華君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忘了當日酒宴上那一劍了？”
“當然沒忘。”李如乾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恨只恨，那一劍沒能殺了你。”
蕭元從袖中掏出兩塊錦帕來，丟在李如乾面前，悠然說道：“你那一劍沒有殺死我，卻殺死了兩個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兒啊。”
李如乾瞥了那錦帕一眼，淡淡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嘖嘖嘖。”蕭元搖搖頭，對一邊的黃裳說，“看到沒，龍華君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自己的寵妾說殺就殺了。”
黃裳淡淡道：“只可惜膽量太小，敢殺卻不敢認。”
李如乾猛地撲到柵欄前，“狗奴才，你也配議論本君！？”他雙手死死攥著欄杆，滿眼血絲，目眥欲裂。
黃裳隨意一抬手，一道勁氣直擊李如乾的額頭，將他打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蕭元站起來，拍了拍手，“李如乾，我問你最後一遍，你認不認罪？”
李如乾哈哈大笑，“蕭元，我何罪之有？”
“沒關係。”蕭元微微一笑，“我早猜到你不會認罪，你不是還有個兒子麼，到時我們便來個滴血認親，你說如何？”
“你慢慢想吧。哦，對了，我一會兒還要去你府上抄家，你猜，我會不會找到什麼有趣的東西？”
李如乾緩緩抬起頭來。
“蕭元，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李家也不會放過你的！”
“巧了。”蕭元轉身朝外走去，話音在空蕩的牢房裡迴盪。
“我也沒打算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