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走到鏡子前面,鏡子裡那個死鬼樣的我也在往前飄,離著我越來越近。
我便伸手去摸鏡面,又或者是想去摸那個鏡子裡的死鬼樣我。
鏡子裡的死鬼樣我也同時伸出手。
鏡子裡外,兩隻手越來越近。
我的手指觸到鏡面上,也同時與鏡子裡的手指觸到一起。
異常的冰冷沿著指尖飛快地向上漫延著,凍住了我的整個胳膊,又往肩頭,往胸口漫延。
太冷了。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著,卻就是想不到要把手撤回來,還在繼續往前伸手,把整個手掌都按在了鏡面上。
寒冷漫延到胸口,半邊身子都木木的失去了知覺,心跳越來越慢,冰冷的寒意直泌到心臟深處。
驀得,胸口處爆發起一股濃濃的暖意,彷彿突然點了個火爐。
被凍得失去知覺的身子立時恢復正常,從裡到外都暖洋洋的。
啪的一聲脆響,面前的鏡子應聲碎裂,碎片漫天飛舞。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一聲陰森刺耳的尖厲慘叫。
我劇烈哆嗦了一下,腦子突然變得清楚起來,被剛才的舉動嚇得半死。
剛剛簡直就好像作夢魘著了一般,明明知道事情不對勁,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有鬼,絕對有鬼!
這下我什麼勇氣都沒有了,立刻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
可是剛跑了幾步,卻愕然發現,前方的樓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幽深的走廊!
我連忙停下扭頭往回看了看。
身後同樣是看不見頭的走廊。
走廊兩側是一個個教室,門都半掩著,隱約可以看到裡面七扭八歪破破爛爛的書桌。
樓門,不見了!
前方再次傳來那個陰森森的聲音,“來啊,快過來啊,我等著你呢。”
尼瑪的,這不用猜了,絕對是正牌的鬼打牆啊!
這是不想讓我走,要把我困在這裡慢慢玩啊!
我哆哆嗦嗦地問:“你是誰!”
沒人回答我,那個聲音依舊機械地持續叫著。
看起來,逃是逃不成了,非得過去看看不可!
我又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嘴裡又苦又澀。
可是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多年的軍事訓練和曾經參加過的戰鬥給予了我越是危險越能冷靜思考的能力。
我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以前看過的小說電影的內容,突然想起來似乎哪本漫畫裡提過,鬼怕童子尿!
哈,太好了,幸好我雖然從小調皮搗蛋打架逃學,卻沒跟女同學開過房,等參軍之後更沒機會了,直到如今還是處男一個!
我想了想,把褲腰帶抽下來,解開釦子,然後提著褲子一步一挪地往前走。
雖然沒外人,我也沒有光屁股裸奔的愛好,所以我想好了,先做好準備,見到那鬼,我一鬆手,褲子掉了,直接對著鬼就尿!
這走廊看著長長不到盡頭,可是沒等我走幾步呢,就發現居然走到頭了!
眼前就是最後一間教室,房門虛掩著,門內一片漆黑。
從位置來判斷地話,這裡就是剛才亮燈的那一間
我站在門口,一時間卻不敢推門,只覺得所有的勇氣都消耗在剛剛走的那幾步上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一咬牙,一跺腳,一伸手把那虛掩的門給推開了。
門後的教室是什麼樣子我是完全沒有看清楚。
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都被教室中間那個白森森的影子給吸引去了。
我終於知道這貨為什麼說自己行動不便了。
任誰在空中吊著都會行動不便的。
那個白影是個穿著件白裙子的女人,披散的烏黑頭髮擋住了臉,也看不清楚什麼樣子。
一根繩子一頭系在她的脖子上,一頭系在教室中央的日光燈管上,整個身體懸在空中,緩緩轉動著,當我推開門的時候,她正好轉過來,面向著門口,垂下的烏黑長髮無風自動,向兩旁分散,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嘴巴張著,鮮紅的舌頭伸得老長,嘴角眼角印著殷紅的血痕,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裡竟然沒有黑眼珠,只有白眼仁,佈滿了血絲。
“你來了,快請進!”
吊死鬼看著我,居然嘻嘻笑了,還很有禮貌地請我進屋,只是這聲音越發的陰氣森森。
我乾巴巴地說:“不,不用客氣,你看你吊著呢,也下不來,我過去幹嘛啊!”當時就想轉頭開溜。
可我話還沒說完呢,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神一看,那吊死鬼居然來到了我身前不足三米遠的地方。
眨眼工夫,近在咫尺!
吊死鬼衝著我伸出慘白的瘦到皮包骨頭的爪子,“你說我下不來嗎?”
我不禁慘叫了一聲,毫不猶豫地一鬆褲頭,對著那女吊死鬼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