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白天看見這副場景,倒也並不覺得心驚膽戰,但是黑夜卻將人的恐懼感無限放大。更何況這具乾屍就在張逸的背上,若是發生任何異變,他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張逸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瞧見耷拉在肩頭的兩隻乾癟手臂,心裡猛地一顫,旋即穩住心神,定睛一看,發現乾屍的手臂從衣物裡伸了出來。
張逸意識到自己剛才過於緊張,以為這兩條胳膊勒住他的脖子,現在看來,兩條胳膊靜靜的耷拉在他的脖子上,沒有別的動作,依舊死氣沉沉。
這可能是因為剛才絆到石塊的緣故,屍體由於慣性往前竄了一點。
但是馬路中央,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多出一塊攔路石呢?
心裡湧出一絲疑惑,張逸低頭看向路中央的石塊,突然發覺在石塊右側,地面上竟然寫有一行紅色的字型——
“死亡是黑夜最好的歸宿,夜晚來臨後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還有.你想我了嗎?”
字型優美工整,紅色顏料還沒有乾涸,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顯然,路邊的石塊就是為了讓他注意到地上的文字。
“你想我了嗎?”張逸喃喃了一句,完全摸不著頭腦。單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前面的話,明顯是對方想要提醒他什麼,而後半句話,很像是情侶之間的問候,但是深更半夜看到這段文字,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不管這段文字到底是誰留在此處,他絕不能在這裡耽誤時間。
將屍體的雙手重新擺正,張逸將這段文字默記在腦海裡,揹著屍體沿馬路繼續行走。
背上這具乾屍其實並不費力,但是張逸之前遭受過惡靈的偷襲,腰處傷口凝固為血痂,劇烈運動之後,傷口崩裂,傳來陣陣刺痛感。這就讓他的速度不得不放緩了許多。
夜色漸濃,淡薄的烏雲掩蓋了星月的清輝。看似靜謐祥和的夜晚,卻讓揹著屍體行走的張逸惴惴不安。寬闊的馬路一直向遠方延伸,手電筒的光芒只能帶來有限的明亮,一眼看去只有濃郁的黑暗。馬路的盡頭亦被黑暗籠罩,似是通向地獄的隧道,讓人無法看出隱藏在夜色中的景物。
漸漸的,張逸雙腿邁動的頻率不由自主的開始減慢,越走越覺得吃力。
微微喘著粗氣,蒼白的臉龐爬上一抹驚疑——
“屍體.好像變重了?”
不知是錯覺還是過於緊張的緣故,張逸隱約感覺到,背後的屍體愈發沉重。按理說,這具乾屍分明是一副軀殼,但它卻有一種與其不符的重量。就好像骨骼內部緩緩填充了東西,壓得他的脊背越發彎折
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張逸把手電筒咬在嘴裡,騰出一隻手掌,摸向背後的乾屍,想要試探一番。
然而,手掌剛觸碰到屍體的胳膊,張逸頓時察覺到了異常,臉色勃然大變!
他摸到的不是冰冷的屍體,而是一層毛絨絨的東西。這種觸感,絕不是腐爛的乾屍,分明是一層鬆軟密集的細毛!
心跳驟然堵到嗓子眼,一股冷氣湧上脊樑。
毛骨悚然用來形容張逸此時的心情再合適不過。他清楚的記得,屍體表面只有腐爛的骨骼,怎麼可能會長有毛髮?
察覺到事有蹊蹺,張逸渾身冰涼,僵在原地。下一秒,右手猛地一鬆,身體像觸電般彈了開來,背後的屍體順勢滑落在地。
提心吊膽的後退兩步,張逸揚起手電筒,照向馬路上的屍體,仔細端詳。
果不其然,無論是乾屍的臉頰還是黑癟的四肢上,都長出一層濃密的青色絨毛,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層青苔。
但詭異的是,幾分鐘前挖出來的時候,屍體表面沒有任何異常。這才過了一會,怎麼就突然長毛了?
“屍體發毛,這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
張逸逐漸恢復冷靜,抬腕看了眼手錶,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為防止瑪麗追殺過來,他必須儘快將其埋在柏山墓園。
想到這裡,張逸硬著頭皮,朝屍體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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