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令,連忙一瘸一拐地迎上前去。
“在下施現,見過馮堂主,久仰大名。”
這馮禿子一眼便撇見了我的瘸腿,只見他的表情略顯怪異,然後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下巴。
“額,這個腿腳,有些不大合適吧!”
說完這話,馮禿子又立馬反口。
“嗨!不過也沒啥大不了的。只要是你嵊子推薦的人,掌門一準能留下!反正他老人家都聽你的。”
這馮禿子說話還真是句句帶刺兒,拐彎抹角的說張大哥有裙帶關係。
張宏嵊尷尬的笑了笑,同馮禿子寒暄幾句,便就此告別。
“馮哥,那我就先走了,師傅還在那邊等著我呢。咱哥倆改天再續!”
張宏嵊說完帶我和欒平安扭頭離開。
欒平安連忙上前同張宏嵊打探道。
“師哥,那馮三關和你都說什麼了?是不是又準備跟你搶人?”
“還搶什麼搶,都分配完了。這回咱們節義堂新來了18個剛入山門的小道,據說個頂個都是上等貨色。師傅親自安排的,虧待不了咱們。”
欒平安聽了這話哈哈一笑,神情得意極了。
“那今年的八堂大演練,咱們節義堂贏定了!斃了那七幫龜孫子們。”
我雖然聽不懂欒平安和張宏嵊的對話,可是這陰山簿,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在我想象中的陰山,大概就是那種清清冷冷,了無生氣。一群穿著黃衣的道士每天坐在蒲團上,不是閉目養息,就是念什麼玄法符咒。
我曾經一直認為,這種茅山門派裡的道眾,一定個個都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活神仙,每日只要喝風飲露,無念無罔,無慾無求。
可是自從我邁進這陰山簿的山門,這裡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陰山簿雄偉浩大,自有一種不可言喻的莊嚴氣派。
並且這裡有著十足的煙火氣,還有一種在塵世間少見的鬥氣。
對於我而言,這裡更像是一個大型的兵營。有規矩,有等級,有不分晝夜的刻苦演練,亦有義薄雲天的兄弟豪情。
張宏嵊帶著我穿過一個偌大的庭院,這庭院方方正正,頗有一些古色古香。
庭院門外是一個拱形的圓門,這圓門的材質亦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模樣簡單卻不失威嚴。
張宏嵊衝著我揮了揮手,示意我不要再往前走。
“施現,你且在門外等我們一會兒。我得把你的事情先去同師傅稟報,還有我們這是下山的任務也要交代一番。
你在這裡不要亂跑,稍後,我便為你引薦陰山簿掌門。”
我利落的點點頭,心裡彷彿有無數的鼓點子撲通撲通的直響。我目送張宏嵊和欒平安走進那間古色古香的房門。
既然得了張大哥的令,別說是到處亂跑,我乖乖的站在原地,連姿勢都不敢換一下。
我人雖然老老實實的踧在那裡,可是眼神早已隨著脖子的扭動不知飄散到了何處!
這陰山簿是真大呀!我抬頭仰天,朝著有大理石的地方一直向遠處眺望。
這成片的巨石磚牆,一道連著一道,竟然一眼望不到邊際。
好似這一整片的陰山山頭,都屬於陰山簿境內。要是按這麼說來,這單單一個陰山簿,至少能抵得過我們七八個上西村那麼大。
雄偉,莊嚴,厚重,肅穆。
陰山簿給我最大的感覺,就是這棟大山,竟然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精魂。
我的目光漸漸由遠及近。
掌門住的這間院子,院子裡無花無草,無鳥無魚。東南角擺了整整一排的寒冰利器,刀槍棍棒,斧鉞刀叉。
再看這院子裡的土地,一塊一塊都是青石板磚鋪墊。那結實渾厚的青石板磚上,有著一道道數不清的兵器刻痕。
在院子的正中央還丟了一塊木頭牌子,那木頭牌子模樣有些破舊,剛看料子應該是上好的黃花梨。顏色也蠻豔麗,漆的是明晃晃的硃紅色,打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