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跟我走一趟吧。”
周謹堂一個空心掌利落地劈暈了江永康,將其扛在肩上。只翻屋頂,不走平路,按著商量好的計劃將江永康帶到了離滄臨邑三里之外的亂葬崗裡。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那江永康迷濛似的醒來,頸部如同睡落枕了一般痠痛,只見他習慣的扭個扭脖子,忽地“啊!”一聲慘叫。
才發現自己身邊竟躺著那“閒鶴居”裡三個小戲子的屍體。
月黑風高,陰風四起。
亂葬崗上風嘯鬼噎。
也是天公作美,我本在義莊裡拿了許多紙錢,特地散佈在亂葬崗上,想添上幾分陰森的氣息。
可巧,今夜刮的是正南風,而那江永康坐在死人堆裡,方位坐北朝南,正衝著那風口。
夜風一刮,那些白條冥錢便一股腦的往江永康臉上襲去。
這江永康大夢初醒,發現自己坐在死人堆裡,還都是和自己有關係的舊故。
江永康本就心虛害怕。這些冥錢好使有人指使一般,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湧來。這些冥錢糊在臉上,就像有鬼魂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樣。
難不成真的是冤鬼索命?江永康頓時毛骨肅然,只覺得一股熱流緩緩在自己襠部瀰漫開來,他竟被嚇得尿了褲子。
“連鎖,雲春,小金子,我知道你們死的冤枉。可是真的不關我的事,都是那個徐大人乾的啊!
冤有頭債有主,就算你沒有回來報仇,也不要來找我。你們的命又不是我害的。天靈靈,地靈靈,神仙佛主快顯形,玉皇大帝,天王老子,神武大帝……。”
江永康哆哆嗦嗦的嘟囔了一大堆,就一直呆呆地坐在亂葬崗裡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和周謹堂一直藏在離那江永康不遠的一塊巨石墓碑後面。
見那江永康已被嚇得三魂消散,七魄不存,便一一開始了盤問。
我在墓碑後面捏著嗓子高聲道。
“江永康,我且問你。究竟是誰害死了“閒鶴居”裡的三個小戲子?”
江永康聽著這空曠曠的亂葬崗裡竟然出了聲,還真以為是鬼神顯靈,連忙起身下跪,慌亂得連連磕頭。
“各位鬼神大老爺,千萬不要殺了我,我什麼都說。害死三個小戲子的是徐游龍徐大人,跟小人真的毫無半點關係。”
我接著問道:“那徐游龍為什麼要害人?究竟害死了多少人?”
江永康仔仔細細回答。
“徐游龍害死的第一個人叫章玉郎,那都是六年前的事兒了。
六年前,那時徐游龍剛當上黃驊邑經略使,便在我們那兒遇上了個戲子,叫章玉郎。
章玉郎是個痴心眼的,一心覺得這個徐大人是自己的知己好友。可是那個姓徐的,他怕妻子知道自己在外面聽戲的事兒,耽誤了前程,就讓手底下的小廝活活把章玉郎害死了。
後來,徐游龍一直是我們“閒鶴居”的常客。他聽戲上癮,如痴如醉。就是從上個月開始,徐游龍好像心情不大好,變得殘暴不堪,他愛殺人!經常欺壓我們戲院裡面的戲子,弄得大家都是苦不堪言。
再然後,他就盯上了我們院兒裡幾個還沒上過檯面的小戲子。就是連鎖,雲春,小金子三個人。他把這三個人害死之後,我們也沒有辦法,誰讓他有錢有勢。”
聽到此處,周謹堂的後槽牙早已磨得咯咯作響。
“狗官,我定讓你血債血償。”周謹堂咬牙切齒道。
既然瞭解了事情原委,我又唬那江永康道。
“你這潑皮,甘做惡人爪牙。我且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去找一塊風水寶地,把你身邊三個戲子的屍體封棺下葬。一應的香燭燒紙全都不能糊弄,並且要請和尚誦經超度七日。你若做的好,我便饒了你。但凡有了閃失,我就讓惡鬼統統去索你的命。”
江永康聽了,欣然磕頭應下。
我和周謹堂趕回義莊商量下一步行動。老嚴聽著有人說話的聲音,便也不睡了,一個人倚在牆邊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