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相,高方平小兒不知死活,開啟高家錢庫開始收大錢了。“
藤元芳走入了書房。
“持續多久了?”蔡京楞了楞,頗為意外。
“已經兩日,只是不知這喪心病狂的敗家子什麼時候破產。”藤元芳幸災樂禍的神態道。
“他倒是……總能出乎老夫之意料?”
蔡京神色古怪了起來,老藤也不知道相公這是在想什麼。
內心裡,蔡京當然也知道大十錢的危害。
只因當時實在是沒銅鑄錢了,又通貨緊縮的厲害,不得已下弄出了這當十大錢來過度。
又無奈下面黨群太大,依附著眾多、但其中牛鬼蛇神也眾多,短時間無法控制的面面俱到,於是許多人門生利用漏洞,把這事越鬧越大。
見蔡京始終神色難明,藤元芳有些奇怪的道,“恩相,既是他高家要螳臂當車,散盡不義之財,那也是他的事。等汴京城進一步混亂時,張叔夜跑不了責任,到時候他的開封府職位還好意思留?”
蔡京卻仍舊不置可否,神色更加奇怪……
好景不長麻煩來了,富安弄出了人命。
高方平氣得牙癢,正在把富安吊起來打。
前因後果是高方平開始匯兌街市上的大十錢時,有鯊魚聞到了血腥。
現在大錢早就沒人要了。
但高方平依照面值兌換,這對於敢鑽空子的人來說就是三倍的利潤。
後世有個大鬍子說,有三倍利潤就足以讓人鋌而走險。
所以匯兌的第三天,出現了一些明顯新鑄造的大錢。
為了將來錢莊的名聲,兌換當然是兌換了。
不過富安也暗下帶人追查。
最後查到是城東一個老實巴交的鐵匠老頭鑄錢坑衙內。
一輩子欺行霸市的富安何嘗被這樣忽悠過,於是動手打人時候沒收住,不小心下手過重,對方年紀也大了,就此把老頭打死了。
老頭是孤家寡人,倒是暫時沒有家屬在街市上攔路鳴冤。
但所造成的影響也很不好,開封府方便,眼睛揉不得沙子的張叔夜下嚴令追查元兇。
聽說現在有近百捕快在到處緝拿兇手。
其實其中一半捕快都知道是富安乾的,只是限於一些曖昧的緣故,暫時還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沒來拿人。
“蠢貨!氣死少爺了,媽的砍他一隻手不會啊,大宋故意傷害罪判的又不重。早警告過你人命是底線,不要出人命!”
高方平正在不停的揮舞鞭子抽富安。
“衙內救命啊……小的追隨衙內欺行霸市這麼久,儘管主謀是您,但小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衙內不要不管小的。”
富安號啕大哭著求饒。
小姑娘見此猥瑣大叔被打哭了,起初拍手叫好。
但後來聽說他會被斬了,小朵也一起求情:“衙內爺,要是能保住富大叔的命就好了,別讓他被斬了。”
高方平揹著手走來走去的思考著。
這時正巧高俅老爹路過,好奇的詢問了一番。
弄明白緣由後,高俅不在意的擺手:“把富安栽了,然後屍體交給開封府結案,就這樣。”
然後提著鳥優哉遊哉的走了。
汗,高俅就這德行的。
嚇得富安嗓子都哭啞了:“衙內爺饒命啊!”
“鬆開他。”
高方平乾脆扔了鞭子。
富安當即不哭了,過來乖乖的給高方平扇著扇子。
高方平遲疑著道:“富安,在別人抓你之前,趕緊的去開封府自首。張叔夜不是白痴,不可能不知道這事的。”
“他暫時不來抓人,是他想給高家一個面子,給你一個活命機會。所謂事出有因,加上有投案自首情結,張公會賣個人情輕判。然後少爺我花錢給你打點一下,刺印匠人老規矩,給你畫個印了事。”
“那麼就不會太嚴重,你會發配大名府梁中書麾下,然後我派一千混混出徵大名府聽你的指揮。順手開展那邊的業務,你看這麼安排夠不夠猥瑣?”
“……”
幫閒無奈們也是醉了,感覺衙內爺這腦洞也太大了吧。
細想卻似乎又合情合理。這樣既照顧了道德、律法、讓張叔夜相公有理由下臺。
簡直就是八面玲瓏啊。
富安覺得也只有這樣了,又苦著臉道:“說起來小的身上紋身那麼多,臉上是否多個刺印也不在話下了。只是小的害怕公堂上的殺威棒,還請衙內爺幫忙打點打點。”
高方平卻很猥瑣的道:“你滾蛋,做事一定有代價的,媽的人都被你他孃的打死了,你挨一頓殺威棒很冤枉昂?自己扛。”
就此,一群人目送著富安灰溜溜的去自首。
富安一步三回頭,顯得很是捨不得。
“還不趕緊的,等張叔夜沒了耐心,主動抓人的時候,講真,你不死也要掉層皮,妥妥的去西北報效朝廷。”
高方平嘿嘿道。
於是,富安加快腳步,跑著去開封縣了。
開封縣的官僚們也是醉了。
無法想象會有這樣有錢有勢的大流氓來自首、哭著喊著的求帶走……
院子裡。
一個幫閒媚笑著遞來茶水,小姑娘也急忙在一邊猛扇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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