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高方平,參見府尊。”高方平趕緊見禮。
李清照也做足了禮節。
“稀客,請坐,上茶。”
張叔夜不穿官衣,卻官腔打了個十足。
喝口茶。
張叔夜呵呵笑道:“稀客啊,易安此來正合老夫之意。”
接下來張叔夜不理高方平。和李清照聊了很多,一會聊詩詞,一會又嘆息李清照命苦,還談及了李清照的父親,等等等。
現在聽老張說才知道,李清照幼年休閒富貴。她爹官也不小,做到了一路的提點刑獄,也就是俗稱的提刑官。
相當於掌管一個省的司法刑獄監督權,是文宗蘇軾的學生。
不過後面這一黨人被蔡京收拾的很慘,處境都不太好。
閒聊過程,李清照幾次想把話題轉到高方平身上,但老狐狸張叔夜總能切中節奏打斷。
“府尊既不給說話機會,學生去也。”
高方平忍不住起身,“聽說高家收取保費一事,給府尊造成了麻煩,在此道歉,過而該之。學生立下誓言,三天內消除影響,不再收取保費,那些傳言被紈絝欺負、趕出了東京的‘良民’,一定會在三日內迴歸的。”
“回來!”
張叔夜終於有點沉不住氣了。
主要是不給這小混蛋下馬威有點不甘心。
但要說起來,現在的形勢很詭異,開封府的稅目非但沒有受影響,還越來越多。
街市上的貿易秩序的確是越來越好,治安越來越好。
這些真真實實就是張叔夜的政績,是老張看到的變化。
“你威脅老夫麼?”
張叔夜淡淡的道,“被你趕出東京的地痞混混,老夫當然知曉那些人不事生產,整日裡打架鬥毆,欺男霸女,攪得開封府不得安寧。”
“所以此點上你高方平有功。但是你以為呢,以前沒有你時候,好似老夫就過不去,好似百姓就譁變了?”
高方平嘿嘿笑道,“府尊忘記了一個重點。”
“你且道來。”張叔夜眉毛一挑。
高方平道:“由儉入奢容易,反之卻不行。現在府尊的政績已出,街坊也在表揚開封府,官聲大起。”
“皇帝也已經習慣了汴京的秩序井然,如若地痞混混迴歸,或許不是您的錯,但若您是宰相您做何想法?此其一。”
“當時那些地痞懷著怨氣離京,若有機會回來,那叫反彈,往往變本加厲。此為二。”
“現在百姓街坊好不容易安穩了幾日,卻忽然又變回從前,必然帶來猛烈的民意反彈。在朝中暗流湧動的現在,倘若真有好事者請願上萬民書,則府尊處境尷尬了。”
聽到這。
張叔夜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你似乎忘記了,名聲受損的不止老夫,你高衙內和令尊也在受損其中?”
高方平尷尬道:“府尊抬愛了,您覺得……我高家需要臉面和名聲嗎?有臉面名聲嗎?”
“你……”
張叔夜有點無語。
這就是無賴和清流的區別啊,無賴可以什麼也不要,清流則把名聲看的比命還重。
不過張叔夜也沒有想的好說話,又道:“呵呵,如今你高衙內財源廣進,所以本府覺著,你不大可能為了讓老夫下不來臺就放棄這筆收益?”
高方平道:“府尊明見。說白了,是我的就是我的,別人拿不走。地痞回來後其實對我沒影響,他們總不可能欺負到我頭上就是了。”
“必要的時候,我再把他們趕走,繼續再收取保費就是了。反正這種事名聲不好,又沒人和我競爭,所以原則上這筆錢總是我的,別人吃不下。”
聽到這。
張叔夜遲疑了頃刻倒也乾脆,拍案道:“好吧說出你的要求,然後給老夫滾,真的,老夫再也不想見你,見一次,就彈劾你爹爹一次!”
高方平道:“我爹很萌的,你們不要老欺負他好不?”
李清照一個沒忍住,掩嘴笑了起來。
真的是被這傢伙刺激了,要是喝水的話慘了,鐵定噴老張一臉。
好吧又出乎意料了,實在想不到此君會說“高俅很萌,別欺負高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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