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金光寺聖僧,邀請紅蓮寺聖僧去京都論法,似乎要重開法會,傳佛法、分主次,論法統、定名分、正本源。”
這便是,最近鄉野間主要討論話題。
江湖,離他們太遠。
廟堂,不是他們能談論的。
話說這金光寺,號稱佛門正宗,萬宗之始,地處北蠻,是那佛祖傳法之地,與紅蓮寺一南一北,統御萬千信徒,心中聖地。
隨著蠻族入侵,金光寺漸漸有壓過紅蓮寺之趨勢,這次萬里而來,其目的不言而喻。
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越是亂世,求神拜佛者愈多,兩家寺廟一舉一動,自然牽動人心。
面對域外蠻夷,自許天朝上國的中原百姓,自然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哪怕身體被北蠻奴役,但心還是向著紅蓮寺的。
更何況當朝太子還在,這大慶朝啊,還沒亡吶!
話說,慶國三百年江山,自然有大批人,忠君體國,願為大慶朝拋頭顱,灑熱血,不做那亡國之奴,下等賤婢!
盧俊便是如此。
其人乃盧氏族長,揚州州牧。
盧氏更是江東名門,書香傳家,五朝為官,官至吏部尚書、左都御史,弟子眾多,盤根錯節。
如今揚州牧盧俊便讓出家宅,請太子居住,更令其女盧採蓮,服侍左右。
如果可遠主持知曉,必然無話可說。
慶太子朱友真根本沒有聽他的建議,遠遁海外,以順天命。
而是用他送的五牙大船與金銀糧食,順流而下,來到揚州,糾集臣子,招兵買馬,企圖重建朝廷。
實際與北蠻跨江對峙,以成南北之局。
數日下來,還真讓他弄得像模像樣,集兵三千,水師五百,大小船隻數十。
盧採蓮身穿宮裝,露出雪白一片,為慶太子朱友真斟茶,輕揮團扇。
慶太子朱友真也愛她這點,劍眉舒展,卻又嘆息道:“不知小妹安好?就算那些和尚阻攔,也該將她帶在身邊。”
卻是當日可遠主持將他兄妹二人分開,以保皇室血脈。
盧採蓮柔聲勸慰道:“可遠大師也是一片忠心,拳拳真意,必然不會讓公主委屈……殿下是要做大事之人,等局勢穩定,再接公主不遲。”
“唉,只好如此。”
慶太子朱友真再次嘆息,雙手握住盧採蓮芊芊,真情流露:
“山河破碎,我心有愧,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面對臣民,唯有強裝鎮定也只有在阿蓮面前,才能稍有慰藉。”
盧採蓮眼中含笑,目中帶淚。
“太子說得哪裡話?在我心中,你就是大英雄,偉男子。”
“叫我友真。”
“我……呀!”
“太子,有急報。”
內侍尖細的聲音響起。
盧採蓮如受驚小鹿,蹦跳著逃入內堂。
慶太子朱友真恢復往日從容,坐直身體。
這個時間找他,必有要事。
“進。”
“太子爺,這是緊急情報。”
張領班也不多話,雙手將信件遞上,躬身站在一旁。
一時間,只剩下翻動紙張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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