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晚輩告退。”
崔純之看了眼笑眯眯的張領班,竟毫不遲疑的起身離去。
“不急,我去排人,帶崔先生遊玩大陽山。”
悟通主持連忙起身相送。
頓時,這間不大的屋中,只剩下張領班與本因和尚二人。
“說吧,皇帝是怎麼想的?”
本因和尚平淡問道。
張領班站直身體,直視本因和尚雙眼。
“聖上欲封大師為神僧,紅蓮寺為國寺,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某家有自知之明,神僧什麼,便請張公公代某謝過皇帝好意,至於國寺……你應去問悟通主持。”
“如今北方流民愈多,為百姓計,聖上想派官員前去賑濟,不知紅蓮寺能否行個方便?”
“元英三年夏末,大雨連綿七日,濁將決堤,紅蓮寺二位大宗師,六位宗師齊出,三十二位一流,五百九十一武僧,以血肉之軀力抗天威,堵住缺口三天三夜,無一倖免,朝廷感於紅蓮寺犧牲,特賜田地,永不加賦。”
本因和尚聲音淡漠。
“如今這慶朝,不是當年慶朝,還是這建業帝,不想認他太爺爺的誓言?”
這話就有些重了,讓張領班一時語塞。
最後只能強笑著解釋道:“大師說得哪裡話……聖上自然是認的,只是……”
看著本因和尚眼神,張領班張了張嘴,再難將敷衍的話說出口。
大陽山以西,正是一線天這道天險。
和平時或許無人注意,可如今卻是南北要道之一。
易守難攻,卻是有著極高的軍事價值。
建業帝朱友真想要賑濟流民之心是有,但他想要控制這南北機要,也是真的。
若他真能掌控一線天,或可進軍徐州,或可坐視北方混戰。
進可攻,退可守。
可謂是立於不敗之地也。
只是,想要實際控制一線天,這大陽山紅蓮寺便是繞不開的坎兒。
就如本因和尚所言,此地乃紅蓮寺眾僧,以性命搏來的‘賞賜’。
幾代僧人經營,是紅蓮寺根基,亦是確保天下第一,正道魁首的真正原因。
大陽山,實際便是紅蓮寺私田,幾同國中之國。
至於元英帝當年,為何會下達這相當於裂土封王的荒唐決定,還能透過,並一直延續至今,那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本因和尚收回思緒,舉起茶杯,將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個年代當然沒有‘端茶送客’的典故,不過察言觀色能力極強的張領班,自然能領會本因和尚舉動中的意思。
他暗咬舌尖,卻是從那磅礴的威壓中解放出來,再次開口。
只聽張領班用他那有些尖細的聲音問道:“不知大師對北方有何看法。”
本因和尚聞言垂下眼皮,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這天下哪容小僧插口,某隻是紅蓮寺一僧人而已。”
“……那不知大師所求為何?”
“小僧一心修煉。”
“修煉為何?”
“修煉就是修煉,若是可以,小僧想一直修煉下去,”本因和尚真心誠意的說,“若是可以,修煉到天荒地老才好。”
神經病啊!
這就根有人說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我願意一直學習下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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