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司樂淡淡說道,他看了看靈仙這位不是老友的老友,同她並肩下樓說道“你沒發現你有些變了嗎?”
靈仙微怔,“哪裡變了?”
司樂一笑“還記得你剛進西涼的時候簡直像個生人勿近的小霸王,現在嗎~有點人情味兒了。”
這是誇她還是在埋汰她,靈仙覺得自己待了幾個月,可偏偏這些人說的話越來越聽不懂了。
“好比方才你在勸落玉兒的時候,至少我覺得從前的你未必會有這個耐心,你是八卦了一些沒錯,不過你其實並不上心,一個沒有任何目的事情你竟然會去做也實屬難得了。”
“哈、哈、哈。”靈仙乾乾大笑了三聲,白了一眼說道“把我說的跟個利己主義一樣,我在這玉春樓是為了誰呀,接近你們一幫殺手我有什麼目的,為了給更多的死人剖屍嗎。”
司樂一怔,噗嗤一笑,看著眼前簡單又複雜的女子說道“好好好~我不過是說你溫柔可人了許多。”
此時,丞相府依舊一片雪白寂靜,守靈棚的燈籠隨著微風浮動,自回來後,落海安在父親的靈樞前駐足了許久,呆滯的目光帶著一絲疲憊,她轉身入了後堂,卻聽到耳邊幾聲厲言說道“什麼時候做事這般菩薩心腸了。”
落海安不必回頭便知道這是她那“善良”的母親大人在對她訓話,想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去給落玉兒送銀子的事情,特意在這裡候著等她自投羅網。
人前,她的母親恭恭敬敬的喊她太子妃,人後,卻把她當成一個吊線木偶一樣恨不得時時把控著她。
洛海安的眼中升起薄薄一層寒霜,轉身提著嗓子說道“不過是打發她出去,也算是菩薩心腸了?母親是否太敏感了?”
洛海安的眼睛打量著丞相夫人今日的裝扮,濃妝淡抹,臉頰微紅,一身玫瑰錦袍顯得她這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果然,父親的頭七還未過,這個女人便如此猖狂了嗎。
丞相夫人的紅唇微微開啟,“乖女,別以為娘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怕是你對她搶了你心上人的事情還在耿耿於懷吧,如若不是,她走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兩個人彼時在這長廊之中一句一句你來我往,似有唇槍舌戰之勢,落海安嘴角冷笑,嬌媚說道“她走不走與我何干,不過是父親臨終所託罷了。”
“你父親?”丞相夫人面容一改,有些嫌棄和難以置信的問道。
洛海安輕笑,壓制著心中的憤怒說道“是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丞相夫人磨著牙,像是厭惡極了她從前夫君一般,待到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洛海安忽說道“女兒累了,這幾日女兒已經和宮裡打好了招呼守在父親堂前,母親若有事便等晚些再說吧。”
新月初升,靈仙口中含著橘子蜜餞,照舊在段無涯的身邊研磨,她悠然張口“過幾日殿下是不是也有事要去忙了。”
這句話不像是疑問,更像是等著段無涯招供。
段無涯看著靈仙纖瘦的身子,一把從側面拖過了一個蒲團,將她按在了上面,答非所問說道“一直站著不累嗎,平日裡如此惜命的人竟然不會這樣照顧自己。”
靈仙依著段無涯的旁側落座,既然他刻意沒有回答,靈仙也不想追問了,也許真的如司樂所說,她在段無涯這樣無慾無求的人身邊待著,真的是變的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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