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原來狀告葉春秋的是葉春秋的授業恩師。
別人的話,大家或許可以不信,可是人家恩師站了出來,這話可就不得不信了,畢竟學生有多少斤兩,在外人面前可能藏拙,可是作為老師,心裡卻是清楚的。
堂外的人不少人情緒激昂起來,議論紛紛:“恩師狀告學生,這必定是學生有大過了。”
“周先生挺身而出,想必這葉春秋,當真是個不學無術之人吧。”
趙同知深藏不露,拍了拍驚堂木:“肅靜。”
堂外這才安靜下來。
周夫子看到自己的話起了效果,便繼續道:“你葉春秋初入學時,連文章都做不出,四書五經也只是粗通而已,數月之前,在學裡還是渾渾噩噩,何以才一下子功夫,就過關斬將,做出那麼多花團錦簇的文章,先是奪得縣試案首,接著又高中府試案首?”
這番話有致命的殺傷力。
事有反常即為妖,你的學問哪裡來的?
周夫子搖頭晃腦:“除此之外,老夫還打聽過,在縣試即將開考時,你的大兄曾向你討教學問,問你‘子曰:學而’何解,你竟是不知所以然,哈哈……真是笑話,子曰學而你尚且不知,豈不是個草包,更妙不可言的是,縣試的時候,恰好考的就是‘子曰學而’,你連題目都不知是什麼,又如何做得出文章?你說你不是舞弊,那是什麼?”
一番質問,讓所有人都朝葉春秋投來鄙夷的目光。
原來是個草包,居然連子曰學而這樣淺顯的經義都不知道,這樣也成了案首。
周夫子顯然很懂的煽動情緒,他音量加大,厲聲喝道:“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嗎?”
周夫子一番質問,似乎很有道理。
雖然沒有什麼真憑實據,可是他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證據。畢竟這個人是葉春秋曾經的授業恩師,他的話不由讓人起疑。
啪……
趙同知一聲驚堂木響,他恰到好處的厲聲道:“葉春秋,生員周立夫所言的可是實情?”
這二人一個聲色俱厲,一個是氣勢奪人,在他們看來,對付一個無知少年顯然已經足夠了。
葉春秋抿抿嘴,對於這個時代的律法,他是多少知道一二的,這畢竟是人治的社會,被告有沒有罪,完全靠官老爺的自由心證,周夫子顯然看穿了這一點,而且他以自己老師的身份出來揭發,足夠讓人信服,再加上一些佐證,完全可以讓葉春秋揹負一個舞弊的罪名。
科舉作弊,輕則驅除考場之外,永不錄用。一般的,那也是充軍發配,流放千里之外。若是再重一些,甚至是殺頭滅族,以儆效尤的也是常有。
今日若是認了這個罪,葉春秋這輩子也就完了。
要冷靜啊,絕不能中了這些人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