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罪臣之女,不過是在朝堂之上說了幾句相左之詞就被株連九族,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子,不能提刀殺個痛快,為我爹爹報仇。”碧玉臉都紅了。
綠袖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站起來道:“王爺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出府這般胡謅讓人聽了一嘴去又不知道牽連多少人,這些話休要胡說了。”
閱筱聽她們身世如此悽慘,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她們父輩能夠在朝堂上發個言甚至還能與皇后叫板,官職至少為三品以上,如果沒有抄家,她們也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官家小姐,如今只能忍辱負重,伺候別人,便扯開話題道:“昨夜那女鬼怎麼樣了?知道是誰嗎?”
“別提了,那個人像鬼一樣,我們緊跟著出門,明明見她從後花園穿過去,一瞬間就不見人影了,我和綠袖姐找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回頭才發現姑娘廂房著火了又匆匆趕回來了,早知道就應該把門一鎖把她抓住。”
“抓住她有何用,這人裝神弄鬼趕我走,是因為她不方便露面,如果她方便她只需要告訴我一聲便可,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勁。說不定這人我還認識,只是她不想讓我認出來罷了。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是敵還是友。”閱筱道。
“不過奇怪的是,我們趕到到時候姑娘已經在門外趴著了,要不是你自己出來得及時,恐怕我們趕去的時候已經晚了。”碧玉情緒好了一些。
“我自己?”閱筱滿心疑惑,對此毫無印象。
正想著,外頭丫頭拍著門道:“姑娘,馬車備好了。”
三人移步出了院子,這才發現住的那間屋子早已變成殘垣斷瓦,全都糊了。
閱筱一聲冷笑:“這皇后心可真夠狠的,這麼大一間屋子說燒就燒,對我可真客氣。”
馬車沿街而行,路過上次見的那家“沁音閣”,忽見一個姑娘從沁音閣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差點就撞上了閱筱的馬車。
馬伕趕緊把馬拉住免得它會傷人,那姑娘卻躥進了馬車裡,只見她頭髮散亂,目光驚恐,不停的發抖,嘴裡還碎碎念著:“鬼,有鬼,有鬼……有鬼……”
綠袖和碧玉一面把閱筱護著,一面喊著:“把她拿出去,外面的人是死了嗎?”
車伕這才清醒過來,把女孩往下拽,那女孩一面尖叫一面扯著閱筱的衣物,閱筱發現她的手背有著一條十分細的傷痕。
“等等。”她喊著,但沒有來得及,這女子被清音閣一些女子拽了出去。
她又蹬又叫:“有鬼!沁音閣有鬼!有鬼!”
大家驚魂未定,外面男男女女都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閱筱倒是很想下車去看看,卻被綠袖攔住了:“姑娘,你今天不便下車,馬上要用晚膳了,老爺和夫人都會等你,不管怎樣,面上你是沉家的嫡小姐,這麼多人在失了分寸恐怕不好。”
她嘖”了一聲:“就你們古代事多,一個架空國哪來的這麼多規矩。你今天找個機會給你王爺送信,這個沁音閣恐怕有問題。明天一早,我們就過來看看。”
回到沉家,才發現沉老爺不是寒酸,而是隻對沉如雁寒酸,這沉府倒十分氣派,她進了門,便聽見有人笑著高聲道:“如雁回來了?受驚了吧,讓我看看。”
閱筱四處看著,發現一位穿著翠綠衣裳的婦女從正堂走了出來,一出來便拉著她的手東看西看。
閱筱一眼就認出這就是沉老爺第二任正室王氏。
她忙行禮道:“母親。”
王氏一愣:“你竟叫我母親了,這……如雁,你……”
她心裡“咯噔”一聲響,只知道王氏是個心機深重的人,沉如雁自小在庵堂與王氏很是疏遠,可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從未喊過她一聲。
貓裡個喵的,闖了個大禍。
閱筱看見碧玉的臉都白了只得站起身道:“母親不也是第一次對我這般好嗎?不過幾日我便要離家,總不能讓遲家的人看出我們的嫌隙,我們彼此就都忍耐幾天吧。”
說完,推開了她的手。
王氏聽她這般說,笑容也凝固了:“看來你是攀上高枝了,對我們說話也是夾槍帶棒,不要以為你是御賜的婚就有什麼好得瑟的。”
“都少說兩句,這飯還吃不吃?”沉老爺厲聲道,他看了閱筱一眼:“你也累了,我讓人把飯送你房間去,你自己好些休息。”
閱筱行了禮,便往後廂走去,心裡特別不服氣,王氏這嘴臉做派就如同那狼外婆,分分鐘就想手撕了她,你說我好端端的穿越一次,怎麼就這麼個人設,替人賣命不說,還得懦弱乖巧,心塞得很。
“姐姐。”轉面又出來個女子,身量挺高,穿著淡紫色帛衣粉色水花裙,很是清秀。
她當然知道她是沉如夏,但有了王氏的教訓,自然不會貿然開口,只是默默看著她。
“怎麼,姐姐有了好歸宿,話都不願和我講了?若不是你年紀比我大一些,遲家的婚事又怎麼輪得到你?說是說嫡女,可一個殺人兇手的女兒怎麼也沒得遭人煩心,遲家心裡恐怕也是像吃了蒼蠅般難受。”
閱筱懶得與她理會,快步想離開,誰知她倒是不依不饒:“你走這麼快乾什麼,俗話說得好橫財感橫禍,你撿了這麼大一個寶可別扛不起。官家也真是,三個女兒偏要按資排輩,不然怎麼輪得到你?”
閱筱把她的手一甩:“那對不住,我偏偏就比你大,你不服氣找老天爺理論去。”
沉如夏嘴巴張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
對不起了,老孃忍你一次,多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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