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繁星似錦。
遲未寒與青墨坐在屋頂,大理寺早就把其他人清理出去,沁音閣一時間安靜下來。
青墨側著耳聽著:“大人,夫人說的話確實不錯,卑職也肯定段如青就是兇手,為何我們還不下去抓人?”
夜風拂過遲未寒的衣袍,他眼如墨夜。
“不急。動手再說。”
“動手?大人是說段如青會動手,那我們更應該下去,夫人不會有危險?”青墨有些不解。
遲未寒淡然看了看月亮:“現在下去她若是想狡辯,幾句話便可以把我們駁回。雖然沉……她的推理是沒錯,但若段如青真正動手,那就是坐實了。不妨。”
青墨盯著遲未寒看了兩眼,嘀咕著:“果真沒有半分夫妻之前,不過也是,豫王的人自然也不會太好。”
段如青看著手中的茶杯,嘴角慢慢上翹:“姑娘,你很看得起我,我一介弱女子怎麼會爬樹跳窗,你不要忘記了我也是被鬼掐住脖子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
“我剛剛就說過了,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閱筱撿起地上的蟬衣,把手放進蟬衣的袖子裡,衣服像手術服似的反穿著,然後她把手架到自己脖子上,慢慢的退到窗前:“就像這樣,你把手放進衣袖裡,掐住自己的脖子。那天晚上,玲瓏和春珂被你支走,你裝做害怕腿軟留在了樓上,等他們都被玲瓏帶到大樹下,離你較遠燭光昏暗,你便裝作被女鬼襲擊,大喊救命,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被人勒住脖子的人是喊不出救命的。”
“可笑,既然我要殺人為什麼要這樣鬧一場?”
“為了讓大家恐慌,你如此一鬧,大家都會認為這裡有鬼,心裡恐慌害怕,樓下守門的大嬸自然也會因為害怕離開。這樣,你就可以順利的把玲瓏揹出去,就算有人聽到了什麼聲音也會因為害怕而不敢出聲。”閱筱嘆了一口氣:“為了保全自己你可真費盡心思。那天你看到官兵來調查可心自殺的事,又知道大理寺過來絕不是為了一個樂女的命案,於是你心裡很是慌張,你知道大理寺已經發現兇手藏到這裡。你也知道我們懷疑了玲瓏,但玲瓏那日與你一起,如果把她提過來一問一切就會知曉,我猜,那日你和玲瓏換了樂器,所以玲瓏告知那日彈琵琶的是你,那就真相大白,於是,你趁著玲瓏準備過來的時候故意說看見了鬼,掉進了水裡,把我們的吸引力轉移了過去,然後你在當晚把她捂死丟進了水裡,還不忘要她替你頂罪,我說得可有錯?”
段如青站了起來,眼裡閃著捉摸不透的光:“就算是我,你又憑什麼抓我?證據呢?何況你既不是大理寺的人又不是府衙的人,你為什麼來抓我?”
“證據?”閱筱咧嘴一笑:“你的脖子上的傷痕就是證據。你掐你自己掐得夠狠,脖子上留下了那麼明顯的痕跡,只可惜成也如此敗也如此,別人看不出來,可是瞞不過我這個名偵探。被人掐住脖頸,對方大拇指持倒立型”閱筱伸出手比了一下:“但是自己掐自己,必須雙手交叉,大拇指呈正立型,你看看你的脖子,那就是最好的證據。”
閱筱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怎樣,段小姐,我說的八九不離十吧。”
“的確。”段如青也笑了起來:“我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有想到會被一個丫頭識破,不過無所謂。”
她站了起來,慢慢靠近閱筱:“你沒有發現你喊了救命後,這麼長時間卻沒有一個人來救你嗎?”
閱筱被她一提醒,這才覺得奇怪,明明剛剛自己喊了那麼大聲的救命,現在窗外卻變得冷冷清清,甚至沒有一個人過來瞧瞧發生了什麼。
連遲未寒也沒有。
“因為有了可心春珂的前車之鑑,已經沒有人敢靠近這個鬧鬼的房子。所以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段如青的笑意更濃。
“那又怎樣?現在跟我一起去自首吧。”閱筱想探出頭看看窗外的情形,卻被段如青一把拽住摔在床上,看似柔弱的段如青手上力氣卻奇大無比,她乾脆利落的掐著閱筱的脖子:“既然大家都知道你被鬼纏上了,死了自然也是被鬼索命,誰叫你如此多管閒事呢?”
閱筱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漲紅著臉,耳朵變只聽見心跳的聲音“咚咚作響”,她呼吸不了,整個身體都似火在燒,她想用腳把段如青踹開卻被她一腳壓住,閱筱感到自己的肺部就要炸開,她的眼睛變得脹痛無比,似乎就要從眼眶裡爆開。
“我這就死了?”她問自己。
“死了就死了吧,也算是給綠袖和碧玉一個交代了。”
突然從視窗閃進來一個人影,一腳一踹就把段如青踹飛到門邊。
閱筱頓時感到空氣倒灌進她的肺部,她大口呼吸著,咳著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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