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未寒微皺眉頭:“何以見得?”
胡仵作也覺得閱筱如此一說掉了自己的臉面便質問道:“一派胡言!屍斑呈淡紅色,面板皺縮、膨脹與雞皮樣變,眼瞼出血,哪一樣不是溺死?”
“老先生,就算是生前窒息而亡再丟進水裡也會有這樣的特徵……”
“你一介女子,不在家學習詩畫倒跑到大理寺來翻屍體,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簡直胡鬧!”胡仵作做了幾十年的仵作,經驗豐富,當然有著幾萬分的自信,面對著一個沒有見過世面囁嚅小兒的挑釁自然怒不可遏。
“是是是,我胡鬧,這不是聽取您的意見嗎?比起您我算哪根蔥啊?所以得您來聽聽我分析得對不對嘛。”閱筱點頭哈腰的奉承著。
自古油多不壞菜,馬屁不怕踹,嘴甜心油也是技術活。眼下遲未寒是不會幫她說話的,不僅不會說不定還等著看她笑話,這位老先生經驗雖然豐富,但是眼光狹隘,有些細節看不到,不過這也不怪他,古代條件有限,不能解剖不能化驗,十條中有七條符合就定案這也不奇怪。
只是真相有時候就隱藏在另外三條裡。
胡仵作見閱筱形容謙卑態度誠懇,也就收起了怒氣,摸著鬍子道:“你且說說。”
“您說的出血點,屍斑,面板都對,但是這些特徵同樣也符合窒息而亡後被丟進水裡的特徵,比如這個出血點勒死的人吊死的人都會有,因為血液流動的關係也會有出血點……”
“你這就外行了,勒死的吊死的除了勒痕還會舌骨骨折,嘴部青紫,但是她並未如此。”胡仵作糾正道。
“要是她不是勒死而是捂死呢?”閱筱反問。
胡仵作一愣,沉思起來,這一點他確實沒有想過。
閱筱見胡仵作並不是胡攪蠻纏不喜後輩質疑之人便又開口:“她的手指甲您也看過吧?”
“看過。你是指沒有汙漬是嗎?這條渠溝水流很急不易堆積沙泥,我也仔細去河邊看過,甚至親自下去泡過一泡,手上確實很乾淨,並無堆積的泥沙。”胡仵作看著閱筱,很是認真,有些探討的意味。
閱筱抱拳道:“前輩兢兢業業一絲不苟研精畢智精義入神專精覃思的精神真的值得我們晚輩學習。”
說完認認真真的鞠了個躬。
胡仵作哭笑不得:“不要灌迷魂湯了,把你要說的說了。”
閱筱抬起身,正碰上遲未寒的目光,又冰又冷還帶點戲謔。
“晚輩是這麼想的,如果是掉進大江大河裡手指乾淨好解釋,但這是一條渠溝,雖然深但確實不寬,如果是我掉進去了,我定然會掙扎,我要求生也定然會往渠溝旁遊,我今日看過渠溝兩旁全是青苔,她如果往兩邊遊手指至少會有青苔留下的殘渣,但是如此乾淨,晚輩覺得她……”
“可能沒有辦法靠岸。”胡仵作忽然說,臉色深沉:“又或者她不能靠岸,她沒有了意識。”
“對,所以我推測她是被人捂死之後丟進渠溝的。”閱筱推測道,可惜不能屍檢,不然看看胃裡有沒有渠水馬上就會明瞭。
胡仵作摸了摸鬍子,對閱筱的敵意全無:“何以見得是捂死?”
閱筱小心翼翼的把白帕子捧到胡仵作眼前,青墨也好奇的湊了過來,唯有遲未寒一臉不屑的站在一旁。
“我怎麼什麼也沒有看到。”青墨摸著頭問。
“青墨,你輕點說話,差點被你呼走了。”
胡仵作拿起鑷子把白絹上的一小根白色纖維:“你說的可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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