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啟呼叫臺的語音功能,就聽到系統盲音重複了三句,新民區一位,新民區一位,新民區一位。
我不情願地摁了接單鍵,心裡罵了句nnd,劉賠耍了他,這根本就是自動語音模式,沒有人工,更別說他劉賠晚上在呼叫臺值班等自己那一說了。
看著眼前顯示的七點三十分在縣醫院門口叫的車,都過了半小時了,竟然還在等待中,我也只好硬著頭皮去拉客了。
還好,到處都是路燈,夜幕才初上,尤其是這城道兩邊的河燈,不停地搖來搖去變幻著顏色,頓時讓我的怒氣和不滿消失了不少,夜晚還是美好的呀。
剛拐到了醫院那條街口,就看到了一個穿著保安服的男子晃晃悠悠地在路邊走著,眼看就站不穩了,直接歪倒在了花池邊上,後面跟著一個穿著白襯衣還打著領帶的職場男和一個準備上前去攙扶保安的黑色運動裝男子,看樣子也都醉了,黑運動男子本能地去抓保安男的胳膊,給抓空了,而白襯衣男也重心不穩,差點跌個狗吃屎。
這是三個酒鬼啊!
我不禁感嘆道,畢竟,這條街現在沒有第四個人了。
他們上車後,都擠到了後排的座位上,那個倒在花池的保安男醉得厲害,車子剛發動,他就開始在座位上上竄下跳,可能是本能的酒勁兒,比較血熱吧,還好他坐在中間,兩邊的同伴能制服住他。
“我,我要吐~了。”
“沒事兒,那墊子下面有一次性袋子。”
我還沒說完,只聽到保安男子一口氣全吐在我的座椅後背上了,而我肩膀上似乎也感覺被濺上了一股子熱流。
我了個去,新車啊!要擱以前,我一定心疼死了,可此刻,我卻有種沾沾自喜地感覺,‘哈哈,吐吧,盡情吐吧,反正開這車是被逼的,反正今晚老闆失約了,反正車子補助多,回去了,讓劉老闆再加賠我套新座套!’難得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不好意思啊,我大哥喝多了。”
此刻,帶著眼鏡的白襯衣男,手裡抖摟著塑膠袋,很尷尬地對我陪笑,看樣子,他喝得並不多。
他找到了我說的袋子,只是這保安男吐得太快了。
“不要緊,這位大哥吐出來就舒服了,座椅套是亞麻的,洗洗就乾淨了。”
我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此時,正好和保安男四目相對,他竟然和職場眼鏡男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佩戴眼鏡,面色看上去更加沉穩些,原來是雙胞胎啊?看著年齡頂多比我大個六七歲。
而最右邊坐著的運動服男子,五官清秀,面板也很白皙,應該比我小個兩三歲,只是眉眼和雙胞胎相像,應該是,這雙胞胎們的弟弟吧,只是他一直看著窗外,好像不想搭理這倆個人。
本以為三個乘客拼車的,感情是三兄弟買醉啊?看樣子是家裡有事兒吧?又在醫院門口叫的車,估計和老人有關係吧!
“可以啊,小小年紀,如此地心胸寬廣,還開了輛新車?才參加工作呀?”
保安大哥開口了,明顯,吐出來了,就清醒多了,只是臉色還是很紅。
“嗐~車是新的不假,不過,我可是老司機了,都開車快四年了呢!”
看他精神了,我也開啟了話匣子,這是我們的哥的職業病,什麼乘客都拉過,什麼話題都能接得上。
“行,老司機好,老司機好哇!開車穩!”
確實如此,別看我年齡小,我開車很穩的,平時也愛惜車,沒事就擦擦,還會自查一下各項機能。
“您三位?都去新民區?”
想到剛才他們叫得車,我開始確認道。
“呦呵,我們還沒說地址呢,你就知道啊?還真是老司機啊!他倆去新民小區,我去最東頭的果脯廠。”
我不知道他去哪,怎麼會過來接他?真是的,我也懶得跟酒鬼解釋了。
“行,都是往東走的,還是直線,很順暢的。”
說完,我很自然地開啟了我這邊的車窗,不是嫌棄,而是這嘔吐物和酒味混合在了一起,有些嗆鼻子。
“順暢?兄弟啊,這小區門口有兩個大泳池,村裡頭的土道也是坑坑窪窪的!你得當心啊!”
土皮路,我是知道的,能有多難走?我之前拉二叔去山區送過貨,去礦區接過投資人,什麼懸崖峭壁,羊腸小路都是毛毛雨,還怕坑窪啊?
可這泳池我還真沒見過,都說小區有山有水環境好,可為啥建在小區門口?之前說的淹死人的事兒要是真的話,那我得好好當當心,得啥樣的泳池,如此‘吸引人’啊!
出了城,就看到了周家莊新民小區的集資樓了,黑壓壓地,一絲亮光也沒有,周圍的路燈也瞬間被甩在了身後,才晚上不到九點,這居民都黑了燈?確實有種陰森之氣啊!
想到這小區的事兒,我正好滿足一下好奇心,“這游泳池真淹死過人啊?”
“那是,都是你們計程車司機,連人帶車,還帶著車裡的乘客,四波人呢!”
確實是四波,和吉祥叔說的一樣,此刻,忽然對自己是個計程車司機感到‘羞恥’了,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感覺。
可我還有點不死心。
“那您知道怎麼回事兒嗎?酒駕?路況?車子出問題了?”
我心裡仍然抱著僥倖心理,希望透過他一個‘嫡系’周家莊人來親口訴說緣由。
“沒有酒駕也沒有顛簸,是遇上髒東西了!”
眼看小區就在眼前了,隱約我已經看到了‘前方小區,注意減速’的提示牌,我本能想剎車減速,可他這話讓我一時分不清楚了左右,我竟然踩到了油門。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