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北院大王蕭舉說道:“否則宋皇不敢出擊。”
南院大王陳進河說道:“西京道還在,宋皇若是敢出擊,他們就能從背後給宋皇一擊。”
這就是目前西京道存在的意義,牽制大宋的軍隊。
耶律洪基心中振奮,說道:“宋皇若是不敢出擊,那咱們就直驅遵化,打下來,隨後據此進攻。”
三十萬大軍出征,最好尋一個據點,不管是存放糧草也好,還是囤積兵力也行。
大軍一路前行,下午開始宿營。
“要注意四周。”耶律洪基親自巡營,四處檢視情況。
“可有羊肉?”他在一個灶前詢問。
做飯的軍士揭開鍋蓋,裡面是羊肉湯,香噴噴的。
“好!”為了這次出征,耶律洪基耗費了無數錢糧,準備的堪稱是充分,還很奢侈的帶上了許多羊。
羊群咩咩叫喚著,此刻草原上已經多了嫩草,它們一路啃食著。到了晚間,一部分變成了湯鍋,一部分依舊活著。
耶律洪基的伙食自然不同,一大碗燉羊排。
細嫩的羊排帶著一點羶味,對於許多人來說,羊肉沒有羶味,那還叫做羊肉嗎?
吃了晚飯,耶律洪基叫人來議事。
“宋皇領軍大致定了,二十萬不到。”
“宋軍的精銳就那麼多,再多的沒用。”
“也不是無用,他們跟在後面,看似只是運送糧草,可一旦廝殺起來就會變成軍隊,陛下,要小心那些鄉兵。”
耶律洪基點頭,“朕知曉。不過此戰要緊的是宋人的火器,他們的那個什麼……火炮,無堅不摧,所以一旦發動進攻,就要果斷,哪怕前方全是野狼,也得奮勇衝殺,告訴將士們,必須要拿出這等精神頭來!”
“是!”
眾人轟然應諾。
“西京道那邊的訊息來了沒有?”
“陛下,還沒有。”
耶律洪基點頭,微微垂眸,眼下竟然出現了眼泡。
北樞密使蕭明銀說道:“陛下,您要注意身體才是。”
“朕的身體很好,無需你關心!”耶律洪基目光冰冷,就像是尖刺般的刺過去。
帝王的身體永遠都是不可提的話題,大遼不是大宋,臣子以批龍鱗為榮,包拯更是用口水給帝王洗臉,一戰成名。
在大遼你來噴個口水試試?
老耶保證會讓你去給野狼洗個臉。
蕭明銀知道自己犯忌諱了,趕緊請罪。
南院大王陳進河是漢人,他拱手道:“陛下,訊息裡並未有沈安。”
耶律洪基的眉心跳了一下,劈手扔出了手中的茶杯。
呯!
陳進河臉上中招,被燙的齜牙咧嘴的,卻不敢叫喚。
耶律洪基陰冷的道:“怎麼?你怕他了?害怕和他對陣了?”
每次提及沈安的名字,耶律洪基就會怒不可遏,這次更是壓不住火氣,都動手了。
陳進河跪下道:“臣……不敢,若是可以,臣願意去衝陣,殺了沈安。”
耶律洪基淡淡的道:“你若是能殺了他,那朕便讓你理朝政又如何?”
這是許諾,誰幹掉了沈安,那誰就是大遼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邊上的蕭舉冷笑道:“他若是能殺了沈安,臣就能殺了趙曙!”
耶律洪基擺擺手,等群臣走了之後,就沉聲問道:“那一對母子如何?”
他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黑影,“娘娘在宮中依舊是讀書彈琴,太子有些畏懼。”
“知道了。”耶律洪基起身去歇息。
床自然是沒有的,但下面墊幾層皮子也很暖和。
他躺在上面,身上蓋著走私來的大宋的棉被,想著的卻是中京城。
在那裡,他留下了足夠的手段,若是太子和皇后敢謀逆……
“那就弄死他們!”
帝王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六親不認,眼中只有權力。
他漸漸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耶律洪基睜開眼睛,悄然拔出長刀,然後起身走到了帳篷的簾布後面。
“陛下,西京道的訊息!”
耶律洪基鬆了一口氣,說道:“進來!”
外面先進來的是宦官,他點了蠟燭,然後退在一旁。
一個信使進來,跪下就落淚。
耶律洪基心中一冷。
“陛下,西京道……丟了!”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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