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平穩地啟動，緩緩駛離了這片寧靜的別墅區，朝著遠方那片被戰火籠罩的天際線，疾馳而去。
車內，奢華的真皮座椅與恆溫空調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氣氛卻比車外還要冰冷。
李長青始終緊鎖著眉頭，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身旁的姐姐。
她還是那副樣子，安安靜靜地靠著窗，側臉的輪廓在流光掠影的街景中顯得有些模糊，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可這份美麗，在此刻的李長青看來，卻充滿了愚蠢與不自量力。
他終於還是沒能忍住。
“你到底為什麼要跟著去？”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壓抑不住的煩躁，打破了車廂裡的沉默。
李清寒沒有回頭，目光依舊落在窗外。
李長青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嚴厲。
“這次非比尋常，你難道不明白嗎？”
“前線已經快要崩潰了，連我們這些剛剛完成覺醒儀式的新人都要被緊急徵召上戰場。”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強調道。
“而且帝國徵召令裡說得清清楚楚，F級魂師，無需參戰！”
“你這樣跑過去，萬一死了，我可不管你。”
他說完這句狠話，便扭過頭，擺出一副“我言盡於此”的冷漠姿態。
然而，預想中的沉默或者反駁都沒有出現。
他只感覺到身旁的姐姐，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李長青用眼角的餘光瞥過去，正對上一雙帶著幾分詫異的清冷眼眸。
那眼神裡沒有憤怒，沒有委屈，只是一種純粹的，彷彿在問“你剛才說了什麼”的驚訝。
“呃……”
李長青瞬間一怔，心底莫名地有些發慌，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
他回過神來，臉上有些掛不住，視線不知所措地在車內遊移，聲音也弱了下去。
“我……我雖然很討厭你，從小到大都看你不順眼……”
“可你……你終究是我姐。”
“就……就那麼一絲血脈關係，讓我不得不多句嘴。”
這番話說得磕磕巴巴，和他平日裡那副高傲的樣子判若兩人。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彆扭，耳根微微泛紅，索性把頭扭向另一邊，假裝看風景。
車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就在李長青覺得尷尬得快要窒息時，他聽到了一聲極輕的，幾乎微不可聞的淺笑。
他猛地回頭，正看到李清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卻真實存在的弧度。
那笑容很淺，像冬日裡倏然乍現的一縷陽光，瞬間融化了她臉上的冰霜，讓那張絕美的容顏，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柔和。
李長青看呆了。
他記憶裡，自己的姐姐永遠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彷彿一個沒有感情的瓷娃娃。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笑。
一時間，李長青的表情變得更加不自然了，眼神躲閃，臉頰也有些發燙。
與此同時，李清寒的腦海裡，陸臨淵那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悠悠響起。
“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
“我以前那個賭鬼老爹，有時候混蛋得讓我想親手宰了他。”
“可後來他生了病，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去管他，心也總是懸著。”
陸臨淵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過來人的滄桑與調侃。
“你這個弟弟，看著不怎麼樣，紈絝子弟的臭毛病一堆。”
“但說到底，心眼不算壞透。”
李清寒聽著腦海中的聲音，嘴角的笑意漸漸斂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她沒有回應陸臨淵，只是轉頭看向窗外，對著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個漲紅了臉的少年，輕輕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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