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淵瞬間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個女人，從上臺開始，就表現得太過冷靜，冷靜得不像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
面對頂級天賦的異象，她沒有激動。
面對所有人的質疑和嘲諷，她沒有憤怒。
她彷彿……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
特別是她那句“沒有廢物的職業，只有廢物的人”，聽起來更像是一種飽經滄桑後的感悟，而不是一個未出茅廬的少女該有的見解。
這個女人，有問題。
就在陸臨淵思索之際，覺醒儀式仍在繼續。
或許是因為李清寒的“壯舉”太過驚人，後面上臺的學生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陸陸續續又覺醒了幾個職業，都沒能引起太大的波瀾。
直到最後一個學生走上臺。
那是一個身材瘦弱，面色有些蒼白的男生。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眼神怯懦，看起來很不起眼，似乎是被人從角落裡推出來的。
他叫陳長生。
在所有人的漠視中，他緊張地將手按在了水晶球上。
沒有金光，沒有異象。
水晶球只是泛起了一層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灰色光芒，然後就熄滅了。
“陳長生，覺醒成功，職業：F級魂師。”
教導主任有氣無力地宣佈道，連多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臺下甚至連一點議論聲都沒有。
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這才是F級魂師該有的排面。
像李清寒那種頂級天賦覺醒F級職業的，純屬腦子有坑的個例。
陳長生看著自己手中同樣凝聚出的那杆小小的黑色幡旗，臉色比哭還難看。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臺，縮到了隊伍的最後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圍的同學都下意識地離他遠了點，彷彿他是什麼瘟神。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李清寒。
陳長生猛地抬起頭，受寵若驚地看著這位全校聞名的校花，結結巴巴地說道：“李……李同學……”
李清寒看著他，又看了看他手中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萬魂幡，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上一世，就是這個男人，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扛起了整個人類的未來。
她輕聲開口，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記住，沒有廢物的職業，只有廢物的人。”
“魂師，一樣可以很強。”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陳長生的耳朵裡。
陳長生愣住了。
他看著李清寒認真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隨即又被殘酷的現實澆滅。
他苦笑了一聲，低下頭，沒有說話。
強？怎麼強？
所有人都知道，魂師召喚的魂魄弱小不堪，根本沒有成長性，連最低階的白色遊魂都打不過。
這位天之驕女，大概只是在安慰自己吧。
周圍的人也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李清寒。
自己選了廢物職業還不夠，居然還跑去給另一個廢物灌雞湯？
這是什麼奇怪的心態？
很快，覺醒儀式正式結束。
“沒有覺醒的同學們不要灰心，你們一樣可以在後勤部幫助前線的覺醒者。”
“覺醒的同學，你們回家休息三天，三天後將有專車接送你們前往覺醒者學院，進行職業訓練。”
教導主任簡單講了幾句場面話，便宣佈解散。
覺醒了強大職業的學生們，興高采烈地聚在一起，討論著未來的光明前途。
而那些覺醒失敗，或者覺醒了弱小職業的學生，則黯然離場。
李長青在一群跟班的簇擁下，春風得意地走了過來。
他再次站到李清寒面前，用一種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姐，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你說你，明明有那麼好的天賦，非要選個魂師。”
“現在好了，跟那個全校倒數第一的吊車尾成了‘同道中人’。”
“嘖嘖，真不知道我回去該怎麼跟爸說。”
“我們李家的臉，今天算是被你丟盡了。”
他身後的幾個跟班也跟著附和，發出陣陣鬨笑。
“長青少爺說的是，清寒大小姐這波操作，確實是……高深莫測啊！”
“可能這就是天才的思維吧，我們凡人理解不了。”
李長青很滿意跟班們的吹捧，他輕蔑地笑了一聲，不再理會李清寒，轉身帶著人揚長而去。
從始至終，李清寒都沒有看他一眼。
等到他們走遠，她才在心中冷笑一聲。
李家的臉面？
真是可笑。
道士，就是最強職業嗎？
要不是我死過一次，親眼見證了那場末日之戰，或許我真的會和你們一樣，愚蠢地以為道士才是救世主。
可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無數強大的道士被亡靈撕碎，看見了所謂的SSS級職業在無窮無盡的亡靈大軍面前，是何等的脆弱和無力。
而魂師……
魂師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希望，是真正的神級職業！
她這些發自靈魂深處，充滿了無盡怨念和堅定信念的話語，沒有說出口。
卻一字不落地，清晰地迴響在了萬魂幡內部，陸臨淵的意識之中。
【叮——檢測到宿主與法器繫結者產生靈魂共鳴，資訊同步率提升。】
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陸臨淵的意識，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死過一次？”
“末日之戰？”
“這個女人……是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