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農村,物理這個詞確實太超前了,“就是……好好學習才能懂的道理。”
聽到這話,沈厲突然沉下臉,打斷了姜清梨的話:“上車吧,趁天黑前到家。”
姜清梨這才想起,自從她嫁過來,沈小花就被迫輟學了。
公婆等著她快點生個大胖小子,好讓小姑娘在家幫著帶孩子。
哎,又是原主闖的禍……
她慌忙爬上騾車,假裝整理衣角掩飾尷尬。
騾車“吱呀吱呀”地走在山路上,沈小花嘰嘰喳喳講著村裡的新鮮事。
這個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讓姜清梨拋到了腦後!
幾人到了清水村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村門口的枇杷樹已經掛滿了金色的果子。
姜清梨看了看手腕上的梅花手錶,已經晚上八點了。
這隻手錶可是原主最喜歡的東西,指標走動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沈厲和沈萬民負責安置抗浪魚,姜清梨和林秀桃負責做晚飯。
大家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尤其是姜清梨,除了早上的一碗麵條到現在可什麼也沒吃。
“餓壞了吧?”
林秀桃看著姜清梨瘦了一大圈的臉心疼地說,“你這孩子,跟著我們受苦了。”
這質樸的關懷讓姜清梨鼻頭一酸,自從院長媽媽死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了。
姜清梨搖搖頭,蹲在井臺邊開始清洗路上採的野薺菜。
冰涼的井水特別涼爽,青翠的菜葉在指間翻動,散發出淡淡的泥土清香。
她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晚上的選單:爆炒蛤蜊,清炒薺菜,再煮一鍋紅薯粥……
正想著,沈厲和沈萬民推門而入,帶進一陣帶著魚腥味的夜風。
看見兩人,林秀桃眼睛一亮:“沈厲,去抓只母雞來!咱今晚吃頓好的,你看姜丫頭都瘦成什麼樣了。”
聽到這話,姜清梨慌忙甩掉手上的水珠,嚇得一把拉住沈厲的衣袖:“別!這些蛤蜊肉和薺菜就足夠了。”
她的聲音因為急切而微微發顫。
這年頭,一隻下蛋的母雞比什麼都金貴,那可是全家的“小銀行”啊。
可還沒等沈厲說話,沈老頭已經拄著柺杖往後院走去。
說來也怪,自從昨天按姜清梨教的方法燻了艾草,他那條老寒腿竟靈活了不少,走路也不像從前那樣一瘸一拐了。
“爹!真不用……”
姜清梨的話還沒說完,後院突然傳來沈老頭憤怒的咒罵聲:“天殺的賊骨頭!”
沈厲和姜清梨對視一眼,急忙往後院跑去。
昏暗的煤油燈下,雞籠門大敞著,幾根蘆花雞毛凌亂地散落在地上。
沈老頭氣得渾身發抖,柺杖重重敲擊著地面:“我的蘆花雞啊!一天能下一個蛋的好雞啊!”
“老頭子,怎麼回事?”後面,林秀桃著急忙慌地跟了過來。
“還能怎麼回事?”
沈老頭指著空蕩蕩的雞籠,聲音裡滿是絕望:\"兩隻蘆花雞都不見了!我早上餵食時還在的,這怎麼一個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