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蜿蜒的山路來到湖邊,晨霧還未散盡,湖面泛著銀色的波光。
姜清梨深吸一口溼潤的空氣,正想提議開始抓魚,卻見沈厲徑直朝湖邊一座歪斜的小木屋走去。
木屋前坐著一位白鬍子老人,正慢悠悠地修補一張漁網。
姜清梨不由看得入神,恍惚間想起了“姜太公釣魚”的典故。
沒想到在這個年代,還能見到如此返璞歸真的生活場景。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在看到沈厲時微微一亮,隨即又瞥見跟在後面的姜清梨,嘴角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對上老李頭促狹的目光,沈厲喉結微動。
往日獨來獨往慣了,今日身側突然多了個女人,確實惹人遐想。
他下意識側目,看見姜清梨正踮腳去夠垂落的柳枝,晨光透過葉隙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金斑。
“咳。”沈厲清了清嗓子,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軍裝袖口的磨痕。
他們本就是正經夫妻,何須解釋?
可胸腔裡那股莫名的躁動,卻像這湖面的漣漪般層層盪開。
“老李頭,借條船。”他刻意加重了“借”字,粗糲的聲線驚起蘆葦叢中兩隻白鷺。
竹筐隨著轉身的動作輕晃,恰好擋住老人探究的視線。
看見沈厲維護的樣子,老李頭沙啞著嗓音笑了:“怎麼,這次不是一個人來了?”
沈厲神色如常,淡淡道:“帶她抓魚。”
老李頭“嘖”了一聲,撐著膝蓋站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向湖邊拴著的小船,嘴裡唸叨著:“年輕人啊……”
姜清梨被老人那副瞭然於心的表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低聲問沈厲:“他認識你?”
沈厲“嗯“了一聲,目光落在老人佝僂的背影上,聲音低了幾分:“他是當年北境軍的老兵,戰場上丟了兒子,這些年一直住在山裡等。”
姜清梨一怔,再看向老人時,心裡忽然泛起一絲酸澀。
老人正彎腰解船繩,動作遲緩卻熟練,彷彿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同樣的等待。
船借到手時,老人粗糙的手在沈厲肩上多停留了一瞬。
那雙佈滿皺紋的眼睛裡沉澱著太多說不出的故事,他沙啞著嗓子道:“別學我,等到最後,什麼都沒剩下。”
沈厲的指尖在船槳上收緊,喉結微動,卻終究沒有出聲。
聽到這話,姜清梨疑惑地看了眼沈歷,她記得原著裡沈厲最後是和白月光林小雨在一起了,所以老李頭話中的意思難道是提醒沈厲?
也是,剛剛沈厲並沒有和老李頭解釋兩人的關係,看來在沈厲心裡還是不認可自己的!
姜清梨咬住下唇,直到嚐到一絲鐵鏽味才鬆開。
她早該明白的,這些天的和諧相處不過是假象。
沈厲心裡裝著別人,又怎麼會真心待她?
那些若有似無的溫柔,大概只是出於軍人的責任感吧。
想到這,姜清梨心裡一陣發悶!
虧她剛剛還想到了他們的子孫後代!
她猛地轉身,湖風迎面吹來,帶著水腥味的涼意讓她打了個寒顫。
該死的男人,既要又要的.....
她姜清梨才不要當別人的替代品!
等攢夠錢,她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這些糟心事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