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呀”一聲關上,姜清梨長舒一口氣,轉身笑道:“沈厲你可以啊,還知道給我打掩護……”
她一邊笑一邊往屋裡走,完全沒發現沈厲震驚的站在門口沒動,不僅沒動,還退後兩步又重新退到了院子裡。
他以為自己走錯了。
沈厲皺著眉頭看了看門牌,又抬頭看了看屋頂,最後把目光落在窗臺上那束新鮮的野菊花上。
沒錯啊,這就是隊裡分給他的倉庫!
可是,屋內窗明几淨,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原本四處散落的雜物被分門別類地收納在藤編籃子裡。
窗欞上的陳年灰塵消失得無影無蹤,玻璃透亮得彷彿不存在。
最驚人的是,那個曾經堆滿零食包裝袋的茶几,現在居然鋪著素雅的格子桌布,上面還擺著一個插著野花的小陶罐。
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窗臺上那束金燦燦的野菊花沾著晨露,在微風裡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沈厲的軍靴懸在門檻上方,遲遲不敢落下。
他記憶中的倉庫應該是滿地瓜子殼、床上堆著三天沒洗的衣服、灶臺上積著油垢才對。
眼前這個溫馨整潔的小屋,讓他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就在這時,裡屋傳來呵呵呵的笑聲,沈小花的小腦袋驚喜的從床上探了出來,臉頰上還沾著糕點屑:“哥哥!你回來啦!”
她旁邊,許少平手裡捏著半塊酥餅,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笑道:“哎呦沈隊,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快把嫂子做的點心吃完了......”
他說著又往嘴裡塞了一口,酥皮渣子簌簌往下掉。
沈厲的瞳孔猛地收縮,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怎麼回事?
花丫頭怎麼會在姜清梨的床上?
他記得這個女人最討厭別人碰她的東西。
有一次,花丫頭好奇試穿了她的紅皮鞋,就被她罵得眼淚汪汪。
當時她尖利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響:“誰讓你碰我東西的?沒教養的野丫頭!”
雖然事後想想,花丫頭確實不該未經允許碰別人東西,但姜清梨那副刻薄的嘴臉至今讓他心頭髮堵。
那可是他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妹妹啊!
爹孃老來得女,家裡再窮都沒讓小花受過半點委屈。
自從這個女人進門,爹孃為了自己,竟然讓小花來給她做飯!
這事他嚴厲地拒絕了好幾次,但耐不住花丫頭從小懂事,無論自己怎麼說,就是要天天來。
否則也不會摔斷了腿!
天知道,他在省裡接到王部長髮來的傳真時有多著急!
顧不得多想,沈厲關心的走了進去:“小花,你怎麼……你的腳怎麼樣了……”
沈小花笑得燦爛:“哥哥,我沒事了,多虧了嫂子,她不僅給我治療腿傷,還每天給我做好吃的,你看我都吃胖了……”
“我本來早就可以下地走動了,可是嫂子擔心我再扭到……”
小姑娘雖然懂事但畢竟年紀小,一下子把心裡攢了好幾天的話全一股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