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輕點!”
當滾燙的藥酒突然貼上傷處時,姜清梨疼得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她條件反射地縮腿,卻被男人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按住。
“疼疼疼!”
她帶著哭腔喊道,眼淚終於決堤而出,這哪是上藥,分明是酷刑!
原主這細皮嫩肉的嬌小姐,哪受得了沈厲那常年拿槍桿的手!
他、他、他不會是公報私仇吧!
畢竟原主以前可沒少讓沈厲在外面丟臉!
姜清梨咬著下唇,睫毛上的淚珠要掉不掉。
看著女人的樣子,沈歷的手掌紋絲不動,力道卻微妙地放輕了幾分。
他盯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喉結滾動,嬌氣成這樣……
可掌心傳來的細膩觸感卻讓他心跳漏了半拍。
“忍著點。”
他聲音沙啞,手上的動作卻不由自主又放柔了些。
手裡的那截白玉似的小腿,突然讓他想起了去年在文工團慰問演出時見過的敦煌壁畫——
飛天衣袂下若隱若現的肌膚,也是這樣瑩潤生光。
姜清梨卻誤解了這沉默。
隔壁屋裡,正在聽牆角的沈萬民和林繡桃被這動靜驚得同時睜大了眼睛。
老兩口面面相覷,林繡桃捂著嘴偷笑:“輕點什麼,什麼輕點?”
這是不付費就能聽的嗎?
沈萬民老臉一紅,乾咳兩聲:“睡你的覺!”
林繡桃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輕手輕腳地爬到炕尾,把早就準備好的紅綢布往窗戶上掛:“得嘞,明兒個我就去鎮上扯幾尺紅布,先把小衣裳預備上......”
而此刻的東廂房裡,姜清梨正眼巴巴的捂著膝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公婆心裡,已經演完了一出洞房花燭夜的大戲。
沈歷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用力,只能僵硬的安慰道:“不用力揉開淤血,明天會更疼。”
姜清梨咬著唇,倒抽一口涼氣。
這臭男人,手勁兒怎麼這麼大!
可漸漸地,她察覺到他的力道微妙地變了。
指腹避開最疼的淤青,力道放輕,甚至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像是怕碰碎了她。
藥酒的辛辣混著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她膝蓋發麻,那股熱意順著腿往上爬,一直燒到耳根,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卻被他一把扣住腳踝!
“別亂動。”沈厲忽然抬眸,黑沉沉的眼睛直直望過來,像是能穿透她的所有偽裝。
姜清梨呼吸一滯,慌忙別開臉,心跳卻亂了節奏。
這男人……眼神怎麼這樣兇?
可兇歸兇,卻莫名讓人心尖發顫。
終於,他鬆開了手。
姜清梨悄悄活動了下膝蓋,驚訝地發現疼痛確實減輕了大半。
“謝謝……”她聲音細若蚊吶,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布料被她揉得皺皺巴巴。
可話還沒說完,沈厲已經背過身,徑直躺回了地鋪。
昏黃的煤油燈映出他寬闊的肩背線條,單薄的中衣下,肌肉的輪廓若隱若現。
姜清梨撇了撇嘴。
就這麼不待見她?
連句話都不肯多說?
可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他剛剛替她揉藥時的樣子。
眉頭微蹙,薄唇緊抿,專注得像是執行什麼重要任務。
還有他的手,真的好大啊!
黑暗中,女人的唇角悄悄翹起,像只偷了腥的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