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
純正的公鴨嗓聽起來竟然還有一股子單純勁,同時其中似乎又充滿了小心翼翼與諂媚。
如同對牛彈琴,讓伯尼久久無言,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時他的視角正處於這隻鴨子上空。
因為並非實際上用眼睛看,所以下邊映入眼簾的這隻尾巴有一撮白毛的鴨子,渾身正散發著一種灰濛濛的光澤。
那其實是靈性的光芒,也就是說,目前他這種視角,可以看到目標的靈魂強弱。
只是這卻並不能讓他與鴨子搭上話……
伯尼因此決定撤退。
也沒回復對方的“問候”,在最後看了眼這隻於午夜村莊中保持晃盪姿態凝固不動的鴨子後,他心念一轉,周遭的夜色就開始緩緩褪去。
最終伯尼的視角迴歸到了黑霧世界小木屋內,那種彷彿永遠都有蠟燭照亮的昏暗環境當中。
此刻伯尼仍舊坐在小木屋的高背椅子處,手掌則放在那本凝聚而出的黑色羊皮書的第一頁上。
一股漆黑如墨的霧氣如同粘稠的膠水般,將他的手掌與羊皮書泛黃的書頁黏連在一起,也代表著伯尼這次實驗基本宣告成功。
沒錯,是成功。
儘管一隻鴨子並沒有正常與他溝通的可能,但這並不影響伯尼已經擁有了使用那種視角,來與之展開對話的能力。
這點從剛才的行為當中就能得到證明。
要知道,像剛剛那種隔空俯瞰對方,並和對方展開交流的能力,以前只有在伯尼和目標締結了交易契約後才能獲得。
然而實際上他不過是與對方新增了個好友,就已然擁有了順著這種聯絡追逐過去的力量——
黑色羊皮書所對應的符文序列正是玩家們體內的好友系統,利用黑霧世界,伯尼將之復刻出來以後,也就同樣擁有了這個系統。
然後利用這本書,他在剛剛不僅與玩家正常的進行了一場對話,還拓展了地獄生物原本的天賦。
身處於黑霧世界當中時,伯尼本就可以間接使用一些地獄魔鬼才能用出的能力,比如回應別人的獻祭與呼喚,甚至順著這種呼喚降臨而去。
這屬於一種交易契約,人們以儀式和獻祭的方式來獲得魔鬼的一些回饋,繼而完成某種目的。
然而現在,伯尼並未與那隻鴨子締結交易契約,而是締結了“好友契約”,卻也同樣做到了,可以用那種半降臨的方式與其對話的行為。
等於說他將魔鬼的傳統藝能進行了簡化,只需要不斷與人“加好友”,就能以這種方式來進行對話、監視、與交易。
或者換句話說,正常的地獄生物只能被動等待呼喚。
而他現在,可以主動出擊……
緩緩將手脫離黑色的羊皮書,那股粘稠的“膠水”聯絡因此漸漸中斷,最終完全消散一空。
放眼看去,這一頁紙面上則浮現出了一些簡短的資訊——
[遊戲暱稱:本仙女萌萌噠]
[種族:鴨子(雄性,白尾種)]
[等級:lv3]
[溝通訊息:……]
……
最後的溝通訊息中明確記錄了伯尼以一號觀察員這個馬甲和對方進行的那場對話。
雖說這場對話很簡短,其中也包含著諸多不著調話語。
但這卻已經能夠讓伯尼瞭解到,“對面”的世界現在是什麼時代了。
不過他沒多想這個問題,反而準備繼續實驗這個“好友系統”是否還可以延伸出更多的能力。
於是伯尼將這本書翻回扉頁,拿起羽毛筆,思索片刻後,在此頁那已經恢復成空白一片的紙面上寫下一段文字——
[姓名:維德·戈斯]
……
[種族:人類(雄性)]
……
[申請新增萊亞大陸,法洛斯王國北部領土,辛克萊家族次子‘埃利諾·辛克萊’為好友]
……
處於原野十字路口的這座名為巨人之握的旅館雖然住宿條件不太好,但準備的食物倒是不算差。
當第二天伯尼一早起床來到一樓廳堂吃飯時,旅館的侍從依次端來了熱騰騰的麵包、雞蛋、乳酪,與檸檬茶。
廳堂中央處一個被石頭圍著的篝火上還在烘烤著一隻全羊,儘管那其實是午餐時的配備,但如果想的話,現在同樣可以去討要幾塊烤羊肉。
不過單單是正規的早餐,就已經將隔板桌上擺得很滿了,因為早餐是三人份的,而不只是伯尼自己。
這卻也讓旁邊一夥行商打扮的旅人忍不住開口抱怨,“倫農在上,為什麼伍爾夫每年都來你這裡住上好幾次,卻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只要你能掏出每人五枚銀幣的住宿費,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割一條烤羊腿。”
不遠處那個靠在櫃檯旁,正用抹布擦拭木杯子的瘦小老頭哼聲回應。
於是行商乖乖閉上了嘴巴,就著蜂蜜水吃起了硬麵包。
被談論的三人倒是沒理會這個情況,或者說,此時除了褐發藍眸的年輕執事外,其他兩人的狀態看起來都不太好。
“你們這是怎麼了?”
巨人之握旅館整體條件本就簡陋,還沒有講究到準備刀叉的地步。
因此特雷西將一個麵包豎著撕成了兩半,一半當餐盤用,另一半揪成幾個小塊,然後蘸著乳酪一塊塊地吃。
同時他還在滿臉疑惑地掃視著坐在隔板桌對面的兩人——
伯尼看起來到還不算什麼,只是表情略顯恍惚,眼皮彷彿很沉重一般,還偶爾打個哈欠。
而埃利諾現在看起來卻著實很反常,面容萎靡,眼神茫然,一頭原本梳理整齊的披肩金髮,此刻顯得亂糟糟的如同稻草。
“我沒什麼事情,只是昨天打雷太吵,沒睡好。”
伯尼若無其事地回應,目光則瞥向發蔫的埃利諾。
特雷西同樣也在看著這位金髮少年。
自從認識伯尼後,每次早晨他都是這種睡不醒的頹廢模樣,已經習慣了,但埃利諾現在也這樣就實在很反常。
對此,埃利諾唉聲嘆氣地道:“我也沒睡好……或者說昨晚根本就沒睡著。”
“為什麼?和伯尼一樣?”
“這倒不是。”
金髮少年說著,有些困擾地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什麼,昨天住在這裡後,只要我一睡著,就會夢到一個長得很醜的老頭跑到我身旁,一個勁地讓我當他好朋友,……”
“很醜的老人?”
年輕執事聞言皺了皺眉,“你還記得一些具體細節嗎?”
“剛醒的時候記得,現在基本都忘了,只記得他叫維德·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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