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塔號基地大廳
齊志遠醫生正在仔細地給宋俊平的手掌敷藥，一旁坐著的朱立峰光著背，嘴裡不住地哼哼，長長的傷痕依然清晰可見。
“瘟豬，你原來的神氣呢？你不是說那群海盜能帶你出去嗎？該！人家把你賣了還幫人家數錢。要不是看你還算有點骨氣，我早就揍你了。”
朱立峰嘴上也不敢反抗，把頭扭向大門的方向。
齊志遠醫生便對朱立峰說道，“你先走吧，我一會去找你。你的傷倒不怎麼嚴重了。”
朱立峰連連謝過，忙不迭地走開了。
宋俊平望著朱立峰的背影，向齊志遠問道：“你覺得老陳，陳兆國會不會是他殺的？”
“我不知道。不過很多人都覺得陳兆國死得很蹊蹺，好端端撞在床角就死掉了。”
“那個房間劉郅堅咱們三個待過，所有地方都被我們給翻了一遍。我剛才又去檢查了一遍，陳兆國的傷與床角根本就不吻合，所以我猜想殺死陳兆國的兇器肯定不是床角！既然不是床角，那陶曉楠和吳棟為什麼還要撒謊呢？他們在隱瞞什麼？”
齊志遠點點頭，“陳兆國待他們最好。如果他們非要隱瞞的話，也許因為有些事情比真相更為重要。”
“你說得不錯。當時房間裡面只有昏迷的錢夫人和朱立峰，兩個人都毫無抵抗能力。錢夫人雖然徐娘半老，但也算風韻猶存，老陳如果有非分之想的話，那應該是個絕佳時機。”
齊醫生繼續纏著紗布，“朱立峰說他受了水刑，已經昏迷了。這裡面究竟誰進去過，他說他也不知道。而且腳印都被沖洗掉了。”
“齊醫生，你這心地也是沒誰了，就連瘟豬這種折磨過你的人，你都心甘情願地幫助。”
齊志遠嘆了口氣，說道：“沒辦法，我只是一個醫生，我是不能，也沒有辦法去挑選病人的。”
宋俊平讚歎道，“慈悲為懷，寬度眾生，任勞任怨……我都沒詞來誇你了。如果沒有你這樣的胸懷，我想我們大多數人不可能撐到今天。”
齊志遠笑了笑，沒有說話，低頭給宋俊平纏紗布。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基督教徒，不知道你信奉的是哪一派？天主教、東正教、還是新教？”
“新教。”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就是上帝派來的白衣天使，獨自承受了原本不該承受的沉重和痛苦。”
“你別這麼說，我做得還不夠。”齊志遠輕聲說道，“人生本來就是要經歷痛苦和煎熬的。只是有些人的痛苦是在內心，有些人的痛苦是在外部，殊途同歸而已。”
宋俊平突然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你會發現自己揹負著一個痛苦的使命，而這個使命是叫你去復仇，去殺人，殺很多的人，你也會去嗎？”
齊醫生停了下來，他冷冷地盯著宋俊平的眼睛，“我從來沒有這樣的使命！我唯一的使命就是救死扶傷。”
“我是隨便說著玩，你別往心裡去。你這麼喜歡做醫生，聽你說，主要是受你父母影響，他們都是醫生嗎？”
“我沒有父親。”齊志遠的語氣顯得很平靜。“他很多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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