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富江的食指抖了一下。
擊錘落下,猛地撞擊擊針,擊針激發底火,點燃發射火藥,高溫高壓的熱浪推動彈頭在槍管里加速,射出槍膛。
韓富江擊發了。
韓富江共射出了三顆子彈,兩顆打在了牆上,只有一顆斜穿過了門板,留下了一個圓圓的黑洞。
門外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韓富江又等了一會,才握著槍戰戰兢兢地走過去。
他推開了門。
門口左側躺著的是劉郅堅,身下的地毯上一灘血跡,他還在不停抽搐,頸動脈的血仍然在不停噴射。
“大炮,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謝一帆舉著手裡的香檳,然後突然出現在船長室的門口。
他見到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劉郅堅和舉著槍的韓富江時,愣住了。
“殺人了!韓富江殺人了!”謝一帆一邊殺豬般的嚎叫,一邊跌跌撞撞地往樓梯下衝去。
剛從機艙室爬上來的劉郅強聽到謝一帆的叫喊聲,從地上撿起一把斧子,就往樓上衝,二人在樓梯的拐彎處狠狠撞在了一起。
“快快,大炮被殺了,你哥哥被殺了。被殺了!”謝一帆說完繼續往樓下衝。
劉郅強怒火中燒,這時他聽到了電梯門開的聲音,他跑上去一看,電梯正在下行,他便又返回一樓,舉起斧頭,在電梯口埋伏。
這時“叮”的一聲,電梯在一樓停住了,廂門緩緩開啟,韓富江正彎腰拉著劉郅堅的屍體往外拖,劉郅強看到地上的屍體,強忍憤怒,揮起斧子照韓富江的腦袋掄去。
韓富江原本準備向謝一帆解釋,可他殺豬般的鬼哭狼嚎著,一溜煙就沒影了。
韓富江看了看劉郅堅的屍體,也嚇了一跳。他趕忙扔掉手中的槍,扶起了劉郅堅。
他又不想將劉郅堅的屍體和施羅丁格的屍體放在一起,就準備先拖到甲板上,再同劉郅強他們好好解釋。
電梯門開了後,他便拖著劉郅堅的屍體往外走。誰料腳下的電梯面比甲板面要矮几公分,正常進去不成問題,但此時韓富江是背對電梯口,用手拖著劉郅堅的兩隻胳膊,慢慢往後退的,結果腳後跟磕在了接縫處,直挺挺摔倒在電梯門外。
就在這一剎那,一把鋒利的斧頭從身上飛過,韓富江嚇了一跳,如果自己沒有摔倒的話,此刻腦袋就不在了,他不等對方再來第二下,舉起槍朝斧頭飛來的方向開了一槍。
劉郅強應聲倒地。距離太近,劉郅強的血噴濺了韓富江一身一臉。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個惡魔。
韓富江雙手全是血,他握著手槍,顫顫巍巍地去找謝一帆和譚馬牟拓。
“你們聽我解釋,事情不像你們想像得那樣,這完全是一場意外。”
他聽見頭頂有奔跑的聲音,韓富江不敢坐電梯,便沿著樓梯往上走,突然從樓梯轉角處跳下來一個黑影,死死抱住了韓富江的拿槍的那隻胳膊,那個人正是譚馬牟拓。
韓富江拼命掙扎,四處開火,直到打光了彈匣中剩下的子彈,他的胳膊被譚馬牟拓死死抱著,可子彈全都打在了頭頂的甲板和艙壁上。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嗡嗡嗡”的聲音,謝一帆雙手緊緊抱著一把電鋸,從樓下一步步走來,韓富江扔掉手槍,用雙手想把譚馬牟拓從身上扯下來,可他像一塊死死粘住的牛皮膏藥,越扯粘得越緊。
謝一帆對著韓富江的雙腿齊刷刷地切過來,韓富江慘叫一聲,從樓梯上滾落下來,而他的雙腳還有半截褲子直挺挺地立在他原來站著的地方,就像一雙整齊擺放著的鞋。
“去死吧,你這個魔鬼!”
謝一帆獰笑著跟了下來,將快速轉動的長長的鋸齒對準了他的胸膛,鋒利的鋸齒很快割斷了他的胸骨,把還在跳動的心臟切為兩半。
韓富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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