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瀾茶舍。
這光聽名就文縐縐的地,是顧淨秋常去的地方,啥都好,就是地址刁鑽,僻靜發悶。
推開掛著“松濤”牌子的包間門,我一眼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清冷背影。
素淡茶盞襯得顧淨秋人淡如菊的,有我當年初見她時就被驚豔到的模樣。
只是人不復當年。
我懶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
“威脅的簡訊我看見了。人我也來了,想說什麼直接說吧,說完麻溜簽字,我們一拍兩散!”
我一屁股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用粗魯的行徑打破她可以營造出來的氣氛。
不出意料,我看到了顧淨秋眼裡的嫌棄。
顧淨秋垂眸,用指腹摩挲茶盞邊沿:“霍昭,不是我在威脅你,而是我讓你看到了,如果你要跟我離婚,運勢會讓你沒那麼順利。”
我嗤笑,抱臂:“運勢?如果不是你拖著不簽字,這事落了個把柄,讓人拿捏住了,我早升隊長了!”
我這話沒明說懷疑邊憶辰,但她聽出來了。
“邊憶辰只是氣話,他不是那樣的人。”
她立馬反駁。
我也懶得跟她狡辯,就這麼無聲的看著她。
這態度刺了她一下,沉默片刻,她緩聲開口:“算了,離婚就離婚吧,我可以籤裡離婚協議。”
這爽快了!
沒等我高興,她話鋒忽然一轉:“但你得陪我上一趟玄清觀。”
“玄清觀?”我皺眉,想起來了,“那個說咱倆‘天作之合’的老道?”
“那也是我的師門。”顧淨秋對我的不敬不滿。
而後眉眼清冷的說,“如我這般信奉道教,以其婚書為契的人,緣分只能由我師父來斷。”
“所以我要她出面斬‘紅線’。他解了命格,我再籤離婚協議。”
她偏開頭,“之後,咱倆也就兩清了。”
我臉上的表情只差沒把“麻煩”二字寫出來。
陪她去一趟深山老林的玄清觀,來回就得四五天,必須得請假!
但離婚協議籤不籤,實打實的拴著我前途。
這麼一對比,請個四五天再陪她走一趟,壓根算不得什麼!
“行!”我同意了,並且再三確認一件事,“這是最後一次!等你的儀式完成,立馬簽字!”
顧淨秋臉上掠過一絲難言的複雜,最終也傲然。
“好。明天就動身。路線待會兒發你。”
第二天,我一大早的就去局裡請假。
大概是因為秦風新上任,沉穩氣場無形壓人。
辦公室的氣氛不如往常輕鬆,只有看見我了,這幫人才找到主心骨似的湊上來。
小王賤嗖嗖的湊近:“霍哥,昨兒還好吧,聽說你跟隊長揹著我們出去搓了一頓?”
說罷,還朝隊長室努努嘴,“心裡……還硌得慌?”
沒等我說,蘇藝染端著咖啡晃悠過來:“哎呀,我們霍警官是這種人?估計只是想著怎麼解決好自己的事情吧?要不要幫忙?”
她拖長調子,狐狸眼閃著我懂的探詢。
如果沒有出顧淨秋找我的那一茬,我估計就答應讓她來幫我婚姻調解,迅速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