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冰涼,緊緊抓住我的衣角,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但還努力維持鎮定呢。
“沒事了。”我低聲說,自己都沒察覺聲音裡的後怕。
小王和兄弟們一擁而上,將徹底暈厥的金哥捆成了粽子。
地上的鈔票和違禁品也被迅速控制、拍照取證。混亂被平息。
我這才抬眼,看向場中其他人。
顧淨秋癱坐在光滑的地磚上,婚紗鋪散開來,像個被戳破的華麗氣球。
她呆呆地看著我把蘇藝染護在身後、配合默契解決危機的樣子,臉上血色褪盡,眼神空洞失神,彷彿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什麼餘情未了,什麼婚禮現場,在這一刻都成了巨大的諷刺。
至於姍姍來遲的邊憶辰,則站在她旁邊,臉色鐵青得嚇人。
他看到了蘇藝染看我時完全不同的眼神,也看到了我保護她時的急切。
那雙眼睛裡燃著妒火和狠厲,幾乎要噴出來。
任務完成了,乾淨利落,人贓並獲。
但回到市局,那股莫名的焦躁卻一直沒平息。把犯人關進拘留室,處理完報告,夜已經深了。
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指尖的煙明明滅滅。
門被推開。
蘇藝染走了進來,手裡提著個袋子。
她還穿著那身晚禮服,外頭罩了件我的備用衝鋒衣,素面朝天,脖頸上貼著塊小小的創可貼,醒目地提醒著我今晚的驚險。
“傷口處理過了?”
我掐滅煙,聲音有點啞。
“嗯,皮外傷。”
她點頭,把袋子放在我桌上,“給你帶了點宵夜。”
氣氛有些凝滯。經歷過生死邊緣的配合,有些東西再也無法假裝不存在。
“霍隊,”她抬眼看我,眼神平靜,卻帶著不容閃避的力量,“你今天很緊張我哦。”
“廢話!你是人質!”我條件反射地嗆回去,掩飾內心被點破的慌亂。
“不對。”
蘇藝染搖頭,往前一步,把我逼在辦公桌邊。
“不僅僅只有這個原因,別忘了,我可是心理學教授。你以為你這點心思瞞的過我嗎?”
“我沒……”
我無言以對。
這女人今天的攻勢也太猛了一點吧?
“霍昭。”
她打斷我的辯白,直視著我的眼睛,“那你躲著我,到底在顧慮什麼?”
她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砸在我心頭最後那層裹得厚厚的繭上。
那層名叫“被背叛”和“不配”的繭。
躲得過追捕,躲不過這個女人刨根究底的眼神。
心裡那點因背叛而產生的懦弱和自我懷疑,在她的坦誠和剛才差點失去她的後怕面前,瞬間碎得片甲不留。
辦公室只有鐘錶的滴答聲和兩人糾纏的呼吸。
長久的沉默後,我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肩膀鬆弛下來。
“你說得對。”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拉過她冰涼的手,緊緊握住。
“我躲著,因為……”我頓了頓,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清澈眼眸,吐出那句壓在心底許久的話:
“老子是有點喜歡你。”
承認喜歡,似乎也沒那麼難!
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