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快來快來,朕按你說的做的,你快來看看對不對!”朱栩剛一隻腳邁入御書房,天啟皇帝朱由校就跑過來,拉著朱栩向裡面走去。對於之前的事情,恍若未見。
只見本來應該放滿奏摺文書的御桌上,全都是碎木屑,一個三層歐式模型乾乾淨淨的擺放在最中央。
“來,皇弟,你來看看,跟你畫的圖紙是不是一樣!”朱由校看著模型,神色頗為欣喜。自從他的‘皇弟’跟他一樣展現了匠藝天賦後,給他帶來的驚喜不止一點點。
來到御桌內,朱栩揹著一雙手,裝模作樣的看著桌上的木質模型,旋即就搖頭道:“皇兄,這裡,應該是半圓形的,與這邊對稱,還有,延伸出來的這塊,需要下方有承重柱……”
朱由校聽著朱栩的話,雙眼大睜,他很有技藝,聽著就拿起桌上的木工短刀在模型上雕刻起來,同時的對著朱栩擺手道:“皇弟你先自己玩,朕再試試。”
朱栩一聽連忙掏出剛寫好的信,道:“皇兄,寫好了。”,
朱由校神情專注,匆匆掃了眼,道:“筆力還行,繼續努力。”
朱栩翻了個白眼,這才走到一邊,鋪好攤平,然後又拿起朱由校的玉璽,狠狠的在上面蓋下,或者說砸下。
桌子猛的一顫,朱由校刀立即一頓,瞥頭看了眼,然後收回目光,繼續雕刻著。
朱栩將玉璽放回去,嘻嘻一笑道:“要不是我還小,我的刀功一定比皇兄強!”
朱由校認真點頭,道:“這點倒沒錯,等你再長几歲,我們兄弟聯手,一定能做出前無古人的最好匠品!”
朱栩連忙附和點頭,心裡卻腹誹,你是不務正業,我才不會跟著去做個木匠。
等朱由校再次專注木工活,朱栩看著不遠處一個年輕太監,招手道“小曹,過來。”
“殿下。”這個太監大約二十多歲,面色白淨,俊逸不凡,聞言走過來道。
朱栩已經可以稱之為‘聖旨’的信與寶鈔遞過去,目光淡淡,威嚴道“帶著‘聖旨’,還有這寶鈔去城門口等著孫大人。”
曹化淳接過‘聖旨’,然後抬頭看向朱由校。
朱由校正做的認真,擺了擺手裡的木工刀,不耐煩道:“讓你去你就去。”
“奴婢遵旨。”曹化淳拿著‘聖旨’,轉身出門。
朱栩看著曹化淳走出御書房,又轉頭看向朱由校道:“皇兄,你這個太監不錯,發到我宮裡來吧,我那正缺一個領事太監。”
朱由校越發不耐煩,連連揮手道“拿走拿走,朕不給你你還得去找皇后來煩朕。”
朱栩嘿嘿一笑,作揖大聲道“謝皇兄,臣弟告退。”
朱由校理都沒理,朱栩暗鬆了一口氣,抬頭挺胸的走出御書房。
待朱栩離開御書房,朱由校停下手裡的活,直起身,抬頭看著門外,沉吟一聲,道:“孫傳庭,也罷,若有空缺重啟便是。”
紫禁城東側,三輛普通無奇的馬車晃晃悠悠的向著城西門走去。
第一輛馬車內,三十左右,一身常服的男子,五官均稱,說不上貌比潘安,卻也不凡,而且自帶一股威嚴。不過此刻他眉宇凝結,眼神帶著煞氣,顯然心裡無比怨憤。
他坐西朝東,馬車南北還坐著三個女子,衣著簡樸,髮髻高挽,一看就是人婦。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婦人,看著怒憤難平的自家老爺,猶豫著輕聲道“老爺,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男子立即怒道“不如此還能如何,此生再不回這紫禁城!”
其他兩個女子一臉擔心,自家老爺儘管憤而辭官,但心緒難平,而且得罪的是皇上面前的宦官,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禍從天降。
“老爺,有人攔路。”忽然間,駕車的車伕轉頭向車廂裡道。
大夫人見自家老爺無動於衷,不由得低聲道“老爺,也許是你的同僚前來送你。”
男子心裡本就帶著一股難以消除的怒火,卻沒有失去理智,心裡暗自一嘆,哪裡還有同僚敢來送他。不過他還是起身走出馬車,一下馬車就一怔。
曹化淳微微一笑,走上前看著孫傳庭道“孫大人這是不認識咱家了?”
孫傳庭立即就確定了,這是皇上身邊的太監,心裡驚疑不定,卻還是拱手道:“不知曹公公攔住在下去路所謂何事?”
曹化淳將手裡的‘聖旨’以及一萬兩寶鈔遞過去,笑著道:“孫大人可以自己看。”
孫傳庭心裡憂懼,但臉上還不動聲色的接過來,寶鈔他完全不在意,開啟迭在一起的黃色宣紙,只見上面寫著十二個大字,還蓋著皇帝的璽印。
‘國難多艱,卿且暫去,詔還不遠,勿憂勿慮。’
孫傳庭手一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呼道:“吾皇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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