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年老色衰,唯一的寄託就是畢懋康,若是朱栩能夠幫她完成夙願,莫說進宮服飾惠王一年,哪怕是十年她也願意!
在朱栩慢悠悠的進宮的時候,御書房裡的天啟皇帝愁眉不展的看著眼前的雕塑,一動不動,彷彿在跟木雕比試誰先動。
朱由校不動,伺候在不遠處的太監們也不敢妄動,偌大的御書房靜的落針可聞。
“第幾天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由校突然抬頭看著前面,木然問道。
前面一個太監連忙站出來道:“回稟陛下,三天了。”
“三天了?”朱由校呆呆的愣了下,隨即一震,看著他道:“你是誰?”
“奴婢劉時敏。”劉時敏恭恭敬敬的道,倒不是朱由校不認識他,而是腦袋麻木了太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朱由校似乎在恢復記憶,過了一陣子才僵硬的點頭,道:“朕知道了。”
因為閹黨與清流鬧的前所未有的鬥爭,如今文武百官都在彈劾閹黨,一副驚濤拍岸,摧枯拉朽之勢,讓他這個皇帝都心驚害怕,不知道怎麼去處理。平時陪他身邊,能夠讓他想起魏忠賢的人都被他趕走了。而且這三天他未上朝,也沒有接見任何官員。哪怕是皇后,朱栩他都沒見,一直躲在御書房。
朱由校呆坐在那,驀然間眼神出現一絲光彩,看著劉時敏道:“劉卿,客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客媽媽,是朱由校對客氏的稱呼,客氏是他的奶媽。
劉時敏是特特別的人,雖然是太監,在司禮監,卻不屬於閹黨,他為了自保或者明志,後來還給自己改名叫做劉若愚。他自然也不喜歡與魏忠賢坑瀣一氣的客氏,聞言稍稍猶豫,道“皇上,河/南如今大水,而且有亂民四起,夫人歸京日期恐怕無法確定。”
看似如實回答,卻讓朱由校的最後一絲希望給斷了。
朱由校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木然的坐在那。
似乎是坐久了,想說說話,又看著劉時敏道:“外面可有什麼流言?”
劉時敏道:“皇上,如今朝堂憂懼,民情洶湧,有傳言周御史遭到逼供,體無完膚,也有說自己承認結黨謀反,死不足惜,還有就是他們相互攀咬,滿朝文武都已經成了造反逆賊。”
朱由校嘴角動了動,似笑非笑,眼神露出嘲弄之色。
若說是結黨營/私,誣告內臣,忤逆君上這樣的罪名他倒是相信,也好處理,如今冒出個臣子謀反,別說他不信,整個大明隨便拉出一個人來都不會相信!
朱由校嘆了口氣,看了眼桌上不遠處堆積如山的摺子,全都是彈劾魏忠賢與客氏的,不止是文武百官,各地官員,致仕的,皇親,甚至還有民間一些威望盛重,有資格寫摺子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捲了進來!
朱由校不敢上朝,他能夠想象到那種畫面,他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怎麼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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