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便出了宮,坐在馬車裡直奔城西,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前停了下來。
傅濤與朱栩下了馬車,他看著院子牌匾上,偌大的‘西山書院’有些發呆。
這個書院不出名,不出名是因為京城裡知道的人並不多,同時也很出名,出名的原因是知道的人都不簡單。
西山書院或許不起眼,但如果再聯想‘東林書院’就不同了。
傅濤知道這個書院,為數不多的聽講,次數最多的就是來這裡。
這個書院確實不簡單,顧憲成在這裡講過學,錢一本在這裡講過學,葉茂才在這裡講過學,最重要的是,這個西山書院的建立者,也是東林黨的大佬,執掌漕運十幾年的李三才!
李三才這個人與顧憲成相交莫逆,而且極其擅長籠絡,交際,可以說,起初的東林黨中一大半人都與他有著非同一般的交情,聲勢也是他造起來的。
不過,前不久剛剛病逝,在調任戶部尚書的路上病死了。
海運在前幾年停了,因此漕運就顯得更加重要。隨著李三才的死,漕運總督這個位置成為朝堂上一干大人們激烈爭奪的的物件,只是相爭日久,也久拖不決。
朱栩看著這個匾額,微微一笑,對著傅濤道:“大哥,走咱們也聽講去。”
兩人剛剛走上前,門口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出攔住兩人,打量了一眼道:“沒有帖子,不能進入。”
朱栩從腰間拿出一個帖子,笑著遞了過去。
那小廝接過來一看,頓時臉色微變,連忙道:“貴客請。”
朱栩收回帖子,帶著傅濤,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雖然名字叫西山,自是也不會在山上,朱栩邁步走著,遠遠的就聽著一個院子裡傳出郎朗的聲音。
朱栩搖頭,他讀了不少書,但這個時候的文會,不是比試作詩作詞,而是講究經義,格物這些,而且學派眾多,涇渭分明。
朱栩最煩這些務虛的東西,不說看,單是聽都頭疼。
不過,他還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揮手道:“走,咱們一起聽聽牧齋先生的經義。”
兩人還沒走近,院子的聲音就短暫的靜了一陣子,然後那道聲音越發中氣十足的響徹起來。
朱栩嘴角微翹,揹著手,閒庭適步的走了過去。
院子裡,一箇中年人坐在高高的蒲團之上,下面二十幾人跪坐或者盤坐,目光都看著他,整個院子除了他的聲音,毫無一絲雜音。
朱栩扇子一合,他的聲音在院子突兀的響了起來。
“嘖嘖,漕運工部營繕司,刑部理刑司,戶部茶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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