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別急別急!”
通政使司,一名參議聽到訊息坐立不安,滿頭大汗。
“大人,得想辦法啊,要不然我們都得進鎮撫司獄,再出來就難了。”
參議不停的擦汗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在想辦法嗎!”
漕運關係實在是太過重大了,涉及的朝廷方方面面,這麼多年近乎涉及到了京城內外的所有重要衙門。六部九卿,通政使司,都察院,內閣,東廠,錦衣衛,鮮少沒有牽扯的,只是深淺的問題罷了。
這個訊息在駱養性安排的刻意散播之下,楊喆還沒有回到鎮撫司獄,他拿下李錦嚴,收羅到一本分贓賬本的訊息已經鋪滿京城。
楊喆還不知道,洋洋得意的帶著一大批‘贓物’遠遠的向南鎮撫司獄走去。
此刻,終於坐班回來的趙南星也得到了訊息,神色激怒的坐著官轎直奔南鎮撫司。
李三才是東林巨擘,無論是才學還是人品,都為人稱道,尤其是有著極其廣泛的人脈,加上東林黨遍佈朝堂,自然是影響極大。
而趙南星作為東林三君子中,碩果僅存的還在朝堂上的人,加之李三才剛剛離世,他自是不會讓人動他的後人。
他已過古稀,滿頭白髮,精神矍鑠,有儒雅之氣,沉靜穩重,坐在轎子裡,神情帶著冷傲之色。
明末幾十年的朝堂,風波詭異,朝臣們各種理由辭官,復出,辭官,復出,往返來複,官位越來越高,更是越發樂此不疲。
趙南星幾番出仕,不論是在東林黨還是朝堂之上,都如同一座山嶽般,威望隆重,聲名卓著,是入閣呼聲最大的一個人。
同樣的,呼聲最大,反對聲也最大。各種攻訐,構陷,攪混水層出不窮,勢要阻擋他入閣。
趙南星坐在轎子裡,慢慢的也看不出表情,搖搖晃晃的,只是眼神黝黑,若有冷光閃動。
“老爺,您確定要參與進去嗎?現在可不是妄動的時候?”轎子邊上,一箇中年人小跑著在窗邊說道。
趙南星何嘗不知,只是他不得不出面。而且他想到了更多,或許動李錦嚴只是第一步,有人想要借他撕開更大的口子,以此清算剛剛死去的李三才,最終目的,是針對他,針對東林黨!
趙南星眉頭動了下,道“駱思恭那邊有訊息了嗎?”
中年人道:“還沒有,不過據說駱大人病的厲害,已經無法下床了。”
趙南星面無表情,又是一會兒道:“你待會兒給宮裡的劉公公傳訊息,將事情告訴他。”
中年人一聽,連忙道:“是老爺。”
趙南星嘴裡的劉公公,便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劉時敏,自從他提督東廠,行事平穩,不卑不亢,讓朝臣很是喜歡,紛紛結交。
司禮監秉筆太監號稱內相,趙南星這個吏部尚書號稱‘隱相’,又向來交友遍天下,自然不會錯過劉時敏。
劉時敏雖為太監,但也才華橫溢,對這位文壇前輩自是推崇敬重,兩人的關係也如同烙鐵入水,沸沸騰騰,很不一般。
“老爺,到了。”
沒多久,那中年人的聲音在窗外響起,轎子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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