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河點了點頭,彎腰開啟了書桌下的抽屜,沒等他反應過來,兩錠白花花的銀子就拍到了他面前。
“這是一點小意思。”陳金河笑著說道。
易仙打量著這兩腚銀子,心裡琢磨著,這個頭兒的銀錠他見得少,應該是五百兩吧?大戶人家就這麼大方?
說實在的,陳天河能拿五百兩出來已經超乎了他的意料,一開始他可沒想這麼多,頂破天就想了個三百兩出頭的樣兒。
上次南宮林那事兒,李兄幫人辦事那般威風十足,也就是收了幾百兩的賞錢。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要不,再小小的宰陳金河一刀?
“就這點?”易仙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金河。
“小易先生,如果事情辦好了,肯定還有後財,但如果沒辦好.”陳金河也不傻,他也怕對方是個江湖騙子,一邊用著威脅的語氣說著,他一邊看了看擺在面前的銀子:“您應該明白。”
易仙點點頭,站了起身子:“走吧,去你兒子的臥室看看。”
這活計兒的突破點就在陳傲的身上,雖然這事兒全靠狐妖相助,但他也得做做樣子不是,瞭解情況之後才能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小心點。”易仙提醒了他一聲,他點點頭,把門推開。
進去後,他身子顫了一下,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種詭異的氣氛,那是一種讓人近了就頭皮發麻的詭異。
臥室裡都已經收拾乾淨了,陳傲的死體還躺在床上,貌似是沒有動過的痕跡。(被妖邪所害,皆稱之死體。)
易仙囑咐了他們一聲,讓他們站在門外別進來,老老實實的看著就行,如果他們進來了他反而不好辦事兒。
看了看角落裡站著的狐妖,易仙衝他點了點頭。
走到床邊,他皺緊了眉頭打量了一下陳傲的死體。
陳傲沒有任何外傷,眼睛睜得很大,臉上表情正是不出所料的驚愕。
陳傲的右手緊緊攥著一支筆,而左手則捂緊了自己的心臟處,肌肉緊繃,青筋畢露的樣子甚是駭人。
易仙轉頭看了看整個臥室的佈局,心中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氣。
牆上,地板上,窗子上,全畫滿了相同的曲線。
雷電。
有的雷電曲線是黑色,有的雷電曲線是紅色,紅色是蘸著硃砂寫的。易仙估計這現象是因為墨汁用盡了,只能蘸硃砂來寫。
僅僅一晚上而已,整個房間都被他給畫滿了,這工作量真是讓人肅然起敬。
不知道是為什麼,在見到陳傲死體的時候,易仙心裡就有了一種惋惜的感覺,雖然這小子個性衝腦子一根筋,但畢竟曾相識,易仙不免嘆了一口氣。
該辦正事兒了,易仙在來時準備了一袋東西,正是學著上次李陌一的法子,買的黃紙,貢香一類的東西,當然,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上次降服南宮林,他可看的真真兒,那匕首功不可沒。
將屋子裡的桌椅搬到了陳傲的死體旁放著,把手上的袋子放在了一旁,從裡面拿出了一堆傢伙。
將一炷貢香點燃放進了瓷杯中,又拿出了一張黃紙,規規整整的鋪在了桌上。
易仙不會什麼術法,但是做做樣子還是很專業的,這功夫外人看起來確實像模像樣,就連門外站著的張立德也被他唬住了,覺得他之前不顯山漏水,現如今是確有什麼大本事。
做完這些,易仙拿著匕首坐在了主座,架勢是擺足了。
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角落,隨即用手重重的拍著桌子,按著一種特定的節奏慢慢拍著,嘴裡唸唸有詞。
“天灰灰,地茫茫,殊師身了,各四延面。”
“前關過盡,裡衣沾襟,望明到人,並心近土。”
“一敬天地,卻全遊君。”
“二敬聖賢,請聖迎年。”
“三敬仙人,回首裡去~~~”
後年那些語詞,是易仙看新婚夫妻拜天地時候聽來的,亂唸了一通,“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他一遍又一遍的唸叨著,這拍桌子的聲音越來越大,直至最後都有了一種震耳的感覺。
一邊念詞,一邊朝角落裡的狐妖使眼色,狐妖會了意,施之術法,臥室裡立刻有了一種明顯的變化。
十月天的德新縣還是挺熱的,氣溫適宜穿長衫,先前他們在來的路上也是熱出了一身汗,但現在卻有了一種陰冷刺骨的感覺。
張立德他們站在門外哆嗦著,顯然是發現了這地方有點不對勁。
“咚!!!”
就在易仙快念得不耐煩的時候,狐妖再施之術法,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就在房中響起,甚至臥室裡還回蕩起了一陣陣回聲。
巨響落下。
在場三人被巨響給嚇了一哆嗦,連易仙自己也不例外,畢竟冷不丁的來這麼一下子,是個人都嚇得夠嗆。
陳金河後怕之餘,眼裡也出現了莫名的欣喜。
見到這種類似於仙法的現象出現,陳金河可以說是對易仙充滿了信心,在他看來,查明他兒子這事兒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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