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寒風凜凜,天邊半輪月揮著清輝。
黑夜中,林未一手提著把劍,滿身xue汙,落地之際有些踉蹌,向不己客棧奔了來。
三人剛回到不己客棧門口,李陌一聽到背後聲音回頭,眉頭皺了起來。
腳下猛的一踏,人已掠了出去,落地之際手上一挽,扶住了差點跌倒的林未小侍衛。
林未小侍衛抬頭見來的是李陌一,低低喚了聲,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身子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艾那哥們兒!”
“哥,他咋個了?”
易仙和月兒急急呼了聲,幾踏步快速跑了過來。
李陌一看了看林未小侍衛身上的傷,眉頭一緊,“怎麼回事?你不是去春柳閣勘察現場了嗎?”
林未小侍衛面色發白,似乎說話都困難,“有人埋伏在”,說完便暈了過去。
李陌一心中一凜,兇手留在現場沒走,這林未小侍衛遭了埋伏,招呼一聲,便和易仙一起扶住林未,往街上的醫館直奔而去。
“大夫!”
隨著李陌一一聲喊下,醫館中人被驚醒幾人,紛紛奔了出來。
易仙和月兒看著院中突然湧現的幾人,又一起重複了一遍李陌一的話。
很快幾個大夫領著人進了屋子,一番診治後,向李陌一幾人說:“你們放心,這小兄弟並無大礙。”
眾人長長出了口氣,只等著林未小侍衛醒來。
林未傷確實不重,喝完藥後臉色已恢復了不少,只是身子本就不算壯強,所以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李陌一前幾天也是和這林未小侍衛一起辦過案子,還被他認做了大哥,他一遭難就來找他,顯然是對他那實力信任至極,必能救他。
李陌一半躺在椅子上,瞧了眼林未,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一旁易仙這時候走過來,向著李陌一低聲說:“李兄啊,這案子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哥們兒身上的傷,是侍衛們才會配的專屬手刀”
侍衛們的專屬手刀,尺寸較小,通常不到半尺。手把短厚,刀背上刻有捲雲紋。正面開槽,上下各有等長平行細線,為刀身裝飾。而這種專屬手刀劃出的傷口也是獨一無二的,見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看了看躺著的林未小侍衛,又看了看易仙,李陌一隻接了句,“林未小侍衛剛剛也說了,是有人埋伏。”
易仙此刻心中翻騰,林未小侍衛身上的刀傷確實是專屬手刀造就的,春柳閣之事,他覺得和某個侍衛脫不了干係。
李陌一手落在易仙肩上,音色平淡,“易仙,蘇州曾家滅門之事當年聲勢浩大,你也聽說過一二,但具體細節,你可清楚?”
易仙有些意外,這是李陌一少見的如此平靜地同他說話。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調查這事。”
話罷,李陌一招呼二人幾句,便陪同他們一起回了不己客棧歇息。
先前林未會了意,知道李陌一決定連夜驗屍,驗完肯定是要去案發現場的,這才替這位大哥先去春柳閣打點,哪成想出了這種事。
李陌一躺在榻上,捏著脖子上的玉墜,遙遙望著那天邊的冬月,陷入了沉思中。
就目前的知道的幾個線索來看。
第一,這大舉人許煜每天都會去一次春柳閣應該。李陌一猜測,許煜應該是在那裡被人下了蟬蟲。
第二,這蟬蟲害不絕人,所以下蟬蟲的人不想許煜那麼快歸西,那麼真兇就另有其人。
第三,那個開了家天石堂武館的石萬天,據說在百姓之中威望很高,是個正道中人,而這虛阡針是致命的暗器.
雖然對石萬天這人不太熟悉,但李陌一卻有些確信,這事跟石萬天沒什麼關聯。
習武之人多有傲骨,且這人年紀輕輕又開宗立派,平日裡事務繁多,要說他和一個千里外小地方上的舉人有什麼過節,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所以,這案子和石萬天應該是毫無關係的。
如果石萬天不是真兇,那只有一種可能,石萬天的虛阡針.被人盜了,而這個盜賊很有可能是天石堂內部的人。
想到這,李陌一翻身而起,打了個哈欠,戳了戳被寒風吹得歪歪斜斜的燈火,想通了一些線索,直有些發愣。
這案子比之前的幾個,顯然要難的多,牽扯的人多了幾個,不由得多花幾分心思去破案了。
李陌一將買來的幾本書放在桌上,心說只得等這案子結了在看了,那說書的活計也暫時先放一放,身為一鎮特案侍衛,這等在安丘鎮上發生的大案子,他自然要想辦法破案,況且,破了這等大案賞錢必定不少。
李陌一嘴角一陣抽動,當是得到了激勵,不管何故,這案子得繼續詳細調查下去。
天微微亮的時候,屋門就被人叩響了。是府長官邸的一個侍衛,說是十多年前蘇州曾家的案卷已經取回來了。
李陌一一個激靈從臥榻之上蹦了起來,順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幾步走到易仙房門前,衝裡面大喊一聲“.來活了.快點對了,月兒昨日觀察仔細,或許能去幫得上什麼忙,把她也叫上。”說著,衣服往身上一套,出了不己客棧大門,歪歪斜斜的就往府長官邸衝去了。
易仙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整理完衣衫,叫醒了月兒,這才出了屋門。
案卷室。
三人仔細翻閱了蘇州曾家滅門案的所有案卷,發現其中疑點頗多,且此案卷中有部分內容是後來添上去的,而原本的被撕掉了。
宋大白來回踱步,神情有些焦慮。傷了林未小侍衛的兵刃,李陌一說是侍衛的專屬手刀,可兇手再怎麼傻,也不會用有這麼明顯特徵的兵刃殺人吧?
李陌一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專屬手刀各地都是差不太多,並不少見,每個府長官邸中的侍衛佩帶的,都是此刀。要查的話,那便如大海撈針。
翻閱完了案卷,李陌一終於是瞭解到一些細節。
李陌一沉著臉,看著案卷上的幾行文字記載陷入了深思中。
當年曾家是蘇州一戶名門貴族。
蘇州曾家
根據記載,當年曾家滅門案中活下來的人,也只有家中二女兒曾不言一人罷了。
而根據案卷上新新增的幾行文字記載,那曾不言三年前已經離世了。
李陌一心中有諸多疑惑。案卷記載中,當年曾不言受了重傷,四處求醫,醫半仙說回天乏術,只得離去。後來有人在一處山頭附近找到了她的墓.
這新新增上去的幾行文字記載實在草率,也沒個前因後果,看的人一頭霧水。
易仙看了後也是一臉錯愕,眉頭深鎖,思索半晌,猶豫說:“難不成,曾不言沒死這案子真是她來尋仇了?”
李陌一思忖良久,搖了搖頭:“不太可能,若這記載不錯,那人受了重傷,回天乏術,還說醫半仙都救不了她,這世上或許再無人能救她。就算她沒死,也很難再有氣力尋仇。”
易仙嘆了口氣,一時語塞。
隨即,李陌一與易仙相視一眼,二人都只有一個想法。這案卷上記載,幾乎毫無價值,唯一能確定的,當年蘇州曾家之事,確實有些貓膩。
想了想,李陌一轉身向宋大白問說:“許煜大舉人昨天夜前,除了春柳閣還去過什麼地方?”
宋大白眉頭皺了下,思索說:“許煜大舉人”忽而,他抬頭驚呼說:“是君來樓!”
“君來樓?”
李陌一怔住了。
昨日一整個白天他幾乎都在君來樓一層茶館中。人多聲雜,對於來往的客人也沒太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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