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點了點頭,又瞥了一眼地下完全白骨化的屍體,憂心地說道:“我會盡全力,但是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除非當年謝誠在此處留下什麼物證,單憑几具屍體要想定他的罪,難。”
“你盡力就好,剩下的交給我。”紀政陽微微頷首,回去之後博弈就將正式開始,無論是對謝誠還是對兇手,紀政陽手裡必須握有底牌,握有籌碼,否則只能處處掣肘。
紀政陽轉過身來對著馮悅說道:“瘋子……”
“你放心,”馮悅打斷了紀政陽剩下的話語,依舊用他標識性爽朗的聲音說道:“不用說了,你快去吧,這裡交給我了。”馮悅知道現場無論是交給誰紀政陽都不會放心,王濤雖然職位在那兒,但畢竟和當地的警員關係並不熟絡,只有馮悅留在這裡才能夠鎮得住場子。而兩人相隔甚遠,平日裡工作又忙,能夠見面的時間自然就少之又少。紀政陽從內江出來自然就直接回成都去了,也不會再回來這瀘州地段。
“好,那就多謝了。等回頭破了案咱哥倆聚聚。”紀政陽拍了拍馮悅的肩膀,兩個刑偵隊長之間彌足珍貴的情誼在此時彰顯的淋漓盡致,雖然再見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兩人卻重新感受到了在警校時一起受罰一起鬧事時的情感。
“回頭聚,等你破了案再說,快去吧,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了。”
紀政陽朝馮悅擺了擺手,內心感激的笑了出來。上面是發了檔案要求周邊的地區配合相關調查,但是也並沒有強制要求人刑警隊長要陪著自己上上下下折騰一整天,又找人又調警力的,這還不算完,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人家還要留在這深山老林裡幫忙守著屍體,完成屍檢。這完全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人家才這麼盡心,這樣的情感,怎能不讓紀政陽心懷感動。
紀政陽和來時一樣,拉著小汪又匆忙的跳上自己的越野車,放下手剎重重踩下油門,馬力全開的朝著nj市趕去。
駛出一段距離,小汪的手機終於重新恢復訊號,坐在副駕駛位置,小汪急忙點開頭條上的死亡計時新聞,忙了一整晚,這還是小汪和紀政陽第一次看見周浩的影片。
“真是一群混蛋。”紀政陽聽完影片,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這群人渣,竟然強姦了江貴的姐姐和妹妹,才十歲和八歲的年紀啊。
“紀隊,這裡面說,這個兇手當年見到了慘案的發生?這該怎麼解釋?”小汪心下回憶起影片裡提到的話語,並沒有忽略。
紀政陽一邊把握住方向盤,一邊回想著小院周邊的環境,“男孩當時應該不在小院周圍,否則謝誠他們幾個人不會發現不了。除此之外,就只有山上了,命案發生的時候,男孩應該還在山上,你還記得嗎?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塊突出來的石臺,從那個位置剛好能夠俯瞰小院內部的情形。”紀政陽仔細回想著山上的情形,一個八歲的男孩,要是近距離的看見自己妹妹遭到侵犯,應該會直接衝上前去和歹人同歸於盡,不太可能理智的衡量雙方的力量差距。所以,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忽略的障礙橫在中間,阻止了男孩衝將上前的想法。
如果男孩當時是在石臺的位置,瞥見暴行的最後一部分,這樣就是衝下來也於事無補,是這樣了。
紀政陽不禁在腦海裡模擬著當時的情景,為了給妹妹準備生日禮物,男孩一早就上山開始準備,到了下午時分,準備的差不多了,男孩就想著在石臺上和家人打個招呼。沒想到…沒想到會看見如此殘忍的一幕,父親橫死在一旁,頭部浴血,母親被陌生人踩在腳底,姐姐和妹妹被人做著禽獸不如的事。男孩趴在那裡,死死的咬住牙關,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充血的雙眼拼命的睜大,想要看清仇人的樣貌,牢牢地刻在心裡。
等到他們都走了之後,男孩孤身一人回到小院,親手將自己地家人埋葬,然後漂泊到上百公里外地nj市孤兒院。
紀政陽越想心中的怒火就越不能壓抑,腳下的油門也一踩到底,車輛呼嘯著朝著孤兒院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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