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在凌安楠的心中,作為一個犯罪心理學家,保持客觀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認為謝誠該死,李少鵬該死,周浩該死。
黃波……也該死。
任何人都沒有剝奪他人性命的權利,就算你標榜自己只是從犯,你無時無刻不活在內疚裡,可是也不能抹殺人已逝去的事實。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來,只有生命不能,這也是死刑大多隻用在殺人犯身上的原因。
當然,該死並不代表兇手有權利剝奪他人的性命,自然會有公正的法律來制裁,公正的法律。
既然‘你’認為法律不能夠帶給你公義,那麼‘你’就要付出代價,你壓上你的一生,來做這件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就讓我看看吧,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麼,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既然你已經將人心看的這麼透徹,並將這種不易察覺的變化轉變為你計劃中的一部分,那我就不攔你,就讓我看看,你能走得多遠。
這屋內,誰人能說凌安楠錯了,凌安楠的做法正是他們心中所想只是因為職業緣故不能做的,就算凌安楠說破了兇手的計劃,有用嗎?陽謀,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只要謝誠當年是親手做下這禽獸不如之事,這計劃,就沒有破綻。
這屋內,誰人能說自己換到兇手的立場上,不會做出比這還要兇狠的復仇嗎?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還未在父母的庇護下長大成人,就要將這血海深仇揹負於身,沒有親身經歷,那種痛苦誰又能真正感同身受。
凌安楠已經不用再去親眼見證,他知道兇手會怎麼做了,每一封郵件要怎麼書寫,要怎麼揪起公眾缺乏判斷力脆弱的同情心,如何潛移默化的影響警察的判斷力,如何一步步的靠近他的目標,甚至讓他的目標主動走進陷阱。
全都清楚了,凌安楠靠在椅背上閉緊了雙眼,臉上毫無波瀾,心底卻湧起萬丈浪濤,命運和兇手開了個玩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和自己多麼的像啊。凌安楠有幸遇到秦政陽這樣一個積極樂觀的摯友,才從無盡的陰霾中緩步走出,可兇手卻沒有這麼幸運,這讓凌安楠如何去阻止‘他’,如何阻止另一面的……
自己。
平息下有些激盪的心情,凌安楠翻開桌上的密碼書,快速的溫習著密碼相關的知識,他知道下一封郵件不遠了。
整間辦公室內,進出的所有人都十分小心翼翼,未曾發出絲毫的雜聲,深怕自己影響到了伏案看書的凌安楠。就在這一室靜謐中,時間走得飛快,負責監控郵件的警官突然從座椅上一躍而起,“兇手的郵件來了。”
凌安楠猛地抬起頭,斜眼瞥見了時間,下午五點整。
凌安楠大步疾走的來到電腦前,厲聲說道:“叫晨浩開始追蹤,小周,聯絡日報那邊,問他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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