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呼吸聲清晰可聞,凌安楠指尖輕點桌面的聲音彷彿死神倒計的時鐘,敲打在所有刑偵隊員的心上。
本來三名受害者的死狀就足夠震驚,現在居然還有腎上腺素這種非人類的用法,到底這個兇手是人類還是個惡魔。
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不只是一起惡性事件,更是一個極端變態的連環殺手,對於這樣的兇手,你只有和他一樣思維,一樣變態,才能夠勾畫出他下一步的行為,或者做出所謂的犯罪畫像。
紀政陽第一個從窒息的氛圍中緩過來,看向若有所思的凌安楠,問道:“凌教授,你的意思是,兇手給死者注射腎上腺素,是為了想要讓他們體會更多的痛苦?”
凌安楠向後靠在座椅上,表情帶著一絲愉悅的說到:“我們親愛的兇手有嚴重的性施虐障礙,透過對死者進行殘酷的折磨,虐打,對死者關鍵部位進行異物插入使死者極端痛苦,然後從痛苦中獲得極端的快感和滿足。”
“王法醫,乙醚會使受害人知覺敏感度降低對吧。”凌安楠嘴角噙著笑看向王濤。
王濤陰著臉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乙醚一般是作為麻醉劑來使用,受害人的知覺不會那麼敏感。”
“這就對了,遲鈍的感覺並不能讓死者承受極端的痛苦,兇手很聰明,在計劃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準備了腎上腺素這種普通,很容易獲得的藥物,來彌補這一缺陷。他為自己籌劃了最刺激的一場盛宴,怎麼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呢。”
紀政陽看著凌安楠嘴角掛起的微笑皺了皺眉頭,但是沒有說什麼,轉頭叫了小周:“小周,你把對死者身份背景摸排的情況說一下。”
小周點點頭,走到螢幕前指著李少鵬的臉,“我們在案發後,調取了李少鵬的資料。李少鵬是本市一家建築公司的老總,身價不菲,在他的名下還有這幾處房產。根據我們的調查,李少鵬還包養著兩個情婦,分別是一個網紅主播,和一個小模特,分別居住在李少鵬名下的這兩處房產中。”
“根據保姆交代,李少鵬平日裡是不會回到別墅的,之後週末晚上的時候會回來,其餘時間別墅裡只有母女倆和保姆三個人在。”
“劉蘭芳和李欣然的背景情況相對簡單,劉蘭芳的消費記錄裡基本都是購物,喝下午茶,還有做spa,其餘的就沒有什麼了。李欣然就更加沒有可以的情況,剛上初一,在市內一所學校。”
“我們走訪了別墅區周圍的幾家住戶,都表示當天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和聲音。應該是別墅之間相隔距離較遠,所以才沒有人聽到什麼動靜。根據別墅區的保安交代,當晚沒有陌生人進出過別墅區。因為進出的道路只有這一條,而且進出都需要登記,所以他們肯定沒有陌生人進出過。”
“李少鵬的財務情況正常,公司也沒有出現財務短缺的情況,沒有虧欠債務,所以金錢糾葛的可能性不大。”
“根據案發現場情況,我們估計兇手可能是刻意針對了李少鵬一家,具體的糾葛產生原因我們還不清楚。不排除是商業上買兇打擊報復。”
紀政陽見小周說完情況,便將目光轉向凌安楠:“凌教授,談談你的看法吧。”
凌安楠停下手上的動作,冷靜的開口道,“首先,兇手行兇的主要目標是李少鵬,其次是李欣然,最後是劉蘭芳。”
“老師,這是為什麼?按照屍體受損的情況來說,李欣然受到傷害應該是最大的,為什麼兇手的目標是李少鵬呢?”武瀟瀟不解的問道,同時也是替屋內其他的人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樣的結論是怎麼得出的。
“原因有四個,第一:仔細回想現場的位置擺放,李少鵬是被捆綁在凳子上故意麵朝兩位女死者的。兇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為了欣賞李少鵬的恐懼,憤怒,掙扎。兩名女性死者,劉蘭芳死時身上還穿著浴袍,而李欣然身上的衣物確是被撕壞脫下的。說明劉蘭芳至少帶給兇手的刺激和快感是低於李欣然的。再想,兇手將李少鵬限制在那個位置,可以更加直觀的欣賞整個虐待的過程,說明除了從虐待中獲得快感,兇手還從李少鵬的反應中獲得快感。這是第一個原因。”
“第二,死亡時間,根據王法醫的屍檢報告,劉蘭芳是第一個遇害的,李欣然是第二個,最後才是李少鵬。如果是你,你會把最美味的菜餚第一口就吃掉嗎?”凌安楠說到這裡,看著現場屍體的照片,眼中劃過一絲邪惡的光芒,能夠感受到,兇手很懂得如何享受獵捕的樂趣。
“第三,整個行兇過程,兇手只從現場帶走了一件戰利品,就是從李少鵬身上割下的這個部分。戰利品,這是犯罪行為中最高階的體現,這也說明,李少鵬才是這起案件的主要目標。”
“第四,兇手為什麼要選在星期天李少鵬在別墅的時候來殺人呢?如果目標是劉蘭芳和李欣然,平時李少鵬不在的時候下手不是更容易嗎?接下來就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紀政陽點點頭,同意凌安楠的分析,說到:“確實是這樣,兇手特意選擇了李少鵬會出現的周天下手,應該也是這個原因。所以我們接下來的偵查方向應該重點放在李少鵬身上對嗎?凌教授。”
“可以這麼說,而且兇手一定是詳細的策劃了整個作案過程,所以你們在調查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所有細節,也許案件的突破就在這些細節裡。兇手不應該會憑空的就想要殺害李少鵬一家,虐殺這種方式,能夠看得出仇恨很深。”
王濤坐在旁邊,突然出聲道:“凌教授,我有個問題沒有想通。”
凌安楠看向王濤,對於王濤凌安楠是十分尊敬的,法醫這個行業和屍體打交道,可以說是能夠和死者在死後交流的人,王濤作為一名女效能夠從事法醫這個行業,很了不起。“嗯,您說。”
“兇手為什麼要選擇勒死這個手法來殺死被害者呢?既然死者都已經受到控制,為什麼還要使用這種費力容易留下證據的作案手法呢?勒死一個人,一定會接觸,很容易留下證據,兇手還要在犯罪現場逗留清理痕跡,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作為法醫,王濤知道,很多痕跡其實是非常難清理的,兇手的做法讓她不解,既然策劃的這麼周全,為什麼不乾脆利落一些呢。
凌安楠神情非常欣賞的看著王濤,果然是專業人士,“您說的很對,兇手為什麼要選擇這種耗時很長的勒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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