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樓坐了兩個小時後,姜遊帶著馬毅回了蟲屋。
馬毅發現花架上的天竺葵不見了。
“問街上一家書店借的,”姜遊指了指堆在一角的空花盆,“準備種點菊花,再過兩個月花開了,螃蟹也熟了。”
他們走進了蟲屋。
馬毅站到貨架前,慢慢看這明信片,“你多久進一次貨?”
“很久沒進了。”
“我看也是。”
“回頭我看看最近流行什麼去進一點。”
馬毅逛完一側貨架,他走到櫃檯前。
姜遊正從青紋瓷碗中拈起一個酸奶球。
馬毅看著他撕開糖紙,把糖球塞入嘴中,“你不怕高血糖麼?”
“怕啊,我也準備減肥呢,所以我都買無糖的可樂和檸檬紅茶了,”他想了想,“那個0度可樂,感覺喝起來就是沒有普通的好喝。”
“糖比毒品更容易讓人上癮……”馬毅的眼神突然凝住了,他伸手,從收銀機上拿起了一迭紋身貼,五芒星獨眼圖案,他問:“你怎麼會有這個?”
他的聲音很嚴肅,帶著一絲顫抖。
“什麼?”姜遊看著馬毅手中的紋身貼,“早上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的,可能是丸子他們誰拉下的吧,最近也沒別的顧客。我準備晚點的時候問問她們呢。”
“應該是毛毛的。”
“這個圖案有什麼特別的嗎?漫展那天,我看丸子腰上貼了。”
“丸子也加入了椰子社啊,”馬毅嘆了口氣,他點了根菸,“我前女友,叫我小螂,就是椰子社的。”
“是做什麼的?”
“一個不那麼規範經紀公司吧。”
“聯絡漫展活動之類的?”
“嗯,然後還有一些特別的業務,比如說組織眾籌外拍,”馬毅看著姜遊的眼睛,“你知道現在的人,都比較會玩,很多妹子都缺錢。”
“這樣啊。”
馬毅點了點頭,“那天毛毛聯絡我,我還以為你……沒想到你是單純的拍影片,可能她們還不信任你吧。”
“嗯,我是用微博上的郵箱聯絡過去的。”
“難怪了。你等著吧,她們早晚還是會找上你這個冤大頭的。”
馬毅看了看四周,姜遊從櫃檯抽屜裡拿出了一個菸灰缸放在櫃檯上,馬毅掐滅了煙。
“因為這個,你和你前女友分了?”姜遊問。
馬毅又嘆了口氣,“我,那是她認識我之前,……”他努力組織著語言,“我其實不介意,你信嗎,不,我介意,但是我更不能忍受和她分開,但是她比我更介意,她得了抑鬱症,每天都做噩夢,我沒有辦法了,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以為我能把她拉出來,但是……”馬毅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分手蛾,她只是一念之差,但是誰沒有過一念之差呢,那個環境,資本進來了,各種目的,各種想從她們身上吸血的人和組織進來了,都是十幾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她們怎麼抗的過……”
姜遊從櫃檯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菸,遞給馬毅後,他給他點燃了,自己也抽了一根出來點燃。
馬毅吸了半根菸後才平靜了下來。
煙霧縈繞著,帶著一點奇特的香味。
“她現在在做什麼?”姜遊問。
“在醫院。”
“做醫生?”
“不,病人,在封閉的病房區,過年的時候聽說狀態還好,結果上個月又住進去了,”馬毅透過煙霧,看著貨架上的明信片,“每天吃藥,隔幾天就要電擊。”
“電擊?”
“mect,做完之後可以忘掉一些事,然後開心起來,”他掐滅了煙,走到貨架前,挑出一張明信片,“但還是會漸漸蛾想起來,我買張明信片寄給她吧,不寫誰寄的,免得刺激到她。”
姜遊看到明信片上的圖案,夏天的荷塘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吃著西瓜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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