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說服了頓珠和桑吉,這頓飯也接近了尾聲。我們幾個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頓珠和桑吉還留在餐廳,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青稞酒,好像今天晚上不把自己灌醉的話,明天就沒有勇氣帶我們去同佛寺附近。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這幾年已經適應了白頭髮的狀態,現在冷不丁被打回原形,渾身上下都覺得彆彆扭扭的。在床上折騰了半宿,我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我被孫胖子一個電話叫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時,孫胖子他們已經吃完了早飯,在酒店大堂等著了。
一群人等著,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吃早飯,在酒店外面的小超市裡買了點麵包、榨菜什麼的,在車上隨便墊了兩口。
半個小時後,汽車在一片白雪皚皚的山腳下停下來,除了頓珠和桑吉之外,我們每個人都揹著黃然事先準備好的旅行揹包。在車上的時候,我就檢查了一遍揹包裡的東西,裡面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除了登山用的繩索之類的工具之外,還準備了軍用的密封口糧、食用水;各種各樣的藥片和治療凍傷的藥膏,甚至還有預防迷路的路標,以及幾個奇奇怪怪的金屬支架。
上山之前,黃然從他的揹包裡掏出一支只能容納兩發子彈的短管獵槍,他將獵槍以及一盒霰彈槍子彈一起遞給了我,說道:“辣子,這個你拿著,這山上的野獸多,一旦遇到野熊、野狼什麼的,就靠你了。”
他把獵槍遞過來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先不說我和孫胖子都帶著手槍,就說我們身邊還守著一個楊梟,還會有瞎了眼的野獸來惹我們嗎?不過黃然遞過來的槍也不能不接著,我接過獵槍,將它插在揹包上面。
頓珠和桑吉帶著我們沿著一條已經完全被大雪覆蓋的小路向山上行進,因為大雪已經沒過了腳脖子,道路異常難走,我們幾乎都踩著頓珠和桑吉的腳印往前走,以防一腳踩空,掉到雪洞裡面去。
我們在頓珠和桑吉的帶領下,在雪地裡走了三四個小時,到了一處山洞附近,準備到裡面吃點東西,順便短暫休息一下。沒想到的是,還沒等我們走進山洞,楊梟突然停住腳步,說道:“等一下,洞裡面好像有人……”
楊梟這句話說完,黃然也好像發現了什麼情況,他的手開始習慣性地向腰後摸去,我知道他那兒也有一把和孫胖子一模一樣的短劍。
他們倆這是發現什麼了?我向黑漆漆的山洞裡看了幾眼,但自從白頭髮變黑了之後,我原來天生的天眼也跟著一起消失了,本來一眼能望到底的山洞裡面,現在竟然什麼都看不到。
楊梟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探頭往洞裡面看了一眼,立刻回過頭來,朝我們招了招手,說道:“不用緊張了,是一個死人。看樣子是一個揹包客,迷路凍死在洞裡面了。”
我們這才放鬆下來,走上前看時,只見一個身穿登山服的揹包客坐在地上,背部斜靠在離洞口不遠的洞壁上,早已經死去多時。
揹包客三四十歲的年紀,他的面上已經結滿了冰碴子,整個身體也被凍上了,和靠著的洞壁粘到了一起。在他身前很近的地方,還有一處早就熄滅的火堆遺蹟。
孫胖子咂巴咂巴嘴,嘆了口氣,說道:“這些揹包客也真是,什麼地方越危險,他們就越喜歡去。不是我說,沒那個本事,就不要瞎那什麼亂鑽,現在好了,把自己的命都給弄沒了。”
我們本來還想挖個坑將這個揹包客埋葬了,但四處的地面都凍得結結實實的,我們又沒帶挖坑的工具,只好暫時作罷。同時,因為在山洞裡面發現了死人,我們也沒了在此休整的心情。一行人從山洞裡面出來,繼續往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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