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宇:……
石羨玉乾咳兩聲:“行了,言歸正傳吧。怎麼說呢,理確實是這個理,但你拿電視劇來舉例,會不會太牽強了?”
“只是這個例子印象比較深刻罷了。”齊宏宇說:“實際上,很多因復仇而殺人的案子中,不乏兇手思想過於偏執而以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作為復仇物件的案例,隨便翻翻就能找到不少。”
石羨玉將目光從齊宏宇身上收回,搖搖頭說:“行吧……這麼說的話,步忠勇這條線,也差不多走到頭了,恐怕沒有更多價值。”
齊宏宇從他跟前的那一摞報告中抽出一本筆記本,在封面上壓了壓,說:“步忠勇這條線,全都在這兒了。
這是他按我要求寫的,自他接到曲湘音等人的電話之時起,所見所聞,所知所想,接觸的人,去的地方,很詳細,相比找他老婆,我想你分析這本筆記可能更有意義。”
“噢?”石羨玉接過筆記本,立刻翻看起來。
看著看著,他又問道:“對了,他老婆現在人在哪兒呢?”
“和他待一塊兒,安置到賓館去了。”
石羨玉露出震驚臉:“一塊安置去賓館?臥槽,你們不怕他們掐架啊?”
齊宏宇不明所以:“他們為什麼會掐架?”
“步忠勇壞事了啊,他老婆不得怨死他啊。”石羨玉說:“尤其你們還沒成功開導好他媳婦,我覺得他媳婦肯定得撓他。”
仇教導有些心虛的說:“那也是他們的家務事。”
石羨玉嘆道:“我是擔心他們幹蠢事,在賓館裡輕生。”
“那應該不至於。”齊宏宇搖頭:“我們給了他們新的希望——查清當年真相的希望,在此之前,我不認為他們會尋短見。現在的態度不好,只不過是壓抑許久的負面情緒集中爆發的提現。
更何況,賓館那邊因為集中了太多重要的人,比如秦詩卉、曲湘音等,我們有派兄弟盯著,出不了事。”
仔細想了想他的話,石羨玉也覺得有理,不再多想,繼續埋頭翻閱齊宏宇剛剛遞過來的筆記本,挖掘並分析其中蘊含的資訊。
見狀,不甘寂寞的杜巖一邊回憶齊宏宇之前的總結,一邊說:
“這堆報告的資訊量還是相當大的,尤其是心路歷程這一塊,寫的算比較用心了。裡頭明顯可以看到有人刻意引導的痕跡,包括她老婆對他的影響,導致他產生和秦明生同歸於盡的想法……
當然,這不是重點啊,最重要的痕跡,還是在他解救曲湘音等三名姑娘這一塊,三名姑娘找到他,他將三名姑娘藏到星斗村,從曲湘音口中得知了黃梁柯,到目睹黃梁柯與陳覺、汪興言私會,再到他們出事……”
石羨玉聽著聽著拳頭硬了:“你他媽能不能安靜點讓老子自己看!你說你好好個人怎麼就非長了張嘴?”
杜巖訕訕的縮縮脖子,不敢再吭聲。
齊宏宇憋著笑瞥了杜巖兩眼,閉目假寐,繼續休息,仇教導也忍俊不禁的搖搖頭,摸出手機看看時間,打算開始排程手下準備行動。
於是辦公室內就只剩下石羨玉翻筆記本的聲音。
很快將筆記看完,他抬頭問:“星斗村那個房東你們聯絡了麼?”
“他下午就來過支隊,應該沒問題。”齊宏宇睜開一隻眼:“他不經常待家裡,所以房子多數時候都是對外出租的。
之前那房子租給了一家做農家樂的,但前年底疫情爆發,農家樂開不下去退租了,他就重新掛了出去,但那種農村嘛,房子是不好租的,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房,除了農家樂又搞不了旅遊,也沒啥子外地人。
總之那棟樓就零星的租給過那些讀高三的寒暑假補課的娃兒,也租給過陪讀的家長,但都不長久,這次步忠勇租的時間也不長,也只是押一付一。”
石羨玉瞭然:“這麼說的話確實應該沒得問題,估計只是巧合。”
杜巖吐槽:“當然只是巧合啊,挨著中學那一條街老多招租的廣告,這你都要查一遍,未免太敏感了吧。”
石羨玉沒搭理他,繼續說道:“一切的設計感,或者說不自然的感覺,應該都是從曲湘音聯絡上才他開始的。那麼再結合曲湘音的遭遇,這種設計應該再往前推移,推到曲湘音三人逃出洋樓。”
齊宏宇睜開了另一隻眼睛:“你想說,是幫曲湘音的那個人設計了這一切是吧?”
“哎呀,”杜巖又開始嗶嗶叨:“剛剛小法醫和仇教導就討論過啦。
他倆分析了遍,認為這個設計一切的人說不定就是黃梁柯,黃梁柯想借步忠勇來搗毀晟輝,卻沒想到上邊的行動更快,立刻就意識到他背叛了,並將他直接殺害。”
石羨玉毫不意外:“那倒確實是想到一塊去了。步忠勇能發現黃梁柯數次與陳覺、汪興言在各個地方‘私會’,大概也是黃梁柯特意引導的結果。”
“是啊。”仇教導說:“黃梁柯也算掌舵晟輝數十年的老油條了,反偵察能力絕對是過硬的,尤其和汪興言等人碰面時他一定會更加謹慎,步忠勇能力不弱,也難以跟蹤這麼久,靠的這麼近。”
齊宏宇點頭:“而之所以是曲湘音等人成功逃了出來,我想可能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是她們三個小姑娘並未放棄希望,所以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另一個,恐怕是因為黃梁柯也認出了曾經聽過自己講座的曲湘音。”
石羨玉手一伸,將筆記本輕輕甩在茶几上,接著說道:“黃梁柯和汪興言之所以翻車,計劃才剛剛展開就被滅了口,大概是因為……遇人不淑?陳覺背叛了他吧?”
“噢?”杜巖忽然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這是他之前沒聽過的船新版本:“為什麼這麼說?依據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