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妹子就算了。”齊宏宇打岔:“她乾點內勤就好,外勤的話……”
“宏宇哥,人手已經不夠了。”蘇冉嚴肅的搖頭說:“你們平時略微照顧照顧我也就算了,這種時候,大家都在忙碌奔波,你還讓我待在隊裡頭搞點內勤方面的活,難免要惹人非議,你這就不是幫襯我而是害我了。”
齊宏宇斜她一眼:“呵,你以為內勤就很閒麼?做好通宵甚至鏖戰三天三夜的準備吧你,到時候面板又油又黃,你就曉得我幫襯你個錘子,全都是一視同仁!”
蘇冉眉頭大皺。
她當然曉得內勤並不見得就比外邊舒服,但……
“算了。”仇教導擺擺手:“大隊尊重你的意見,你和小趙一組,注意安全。”
蘇冉大喜過望,立刻拉著趙博跑了出去。
齊宏宇對著他倆的背影嘟嘟噥噥:“嘁,不識好人心。”
“得啦,”仇教導拍拍他肩膀,說道:“不是所有年輕人都想躺平的,難得小冉還有衝勁,既然她願意上,那就讓她衝上去好了。”
嘖嘖兩聲,齊宏宇連連搖頭說:“衝上去容易退下來難,將來……”
“將來的事兒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嘞?這也是人家自己的選擇,況且老蘇家的兒女,哪可能縮著頭躲在後邊的。”仇教導再次拍了拍他肩膀說:
“你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齊大法醫,齊副主任,難不成你還想搶我教導員的飯碗啊?”
齊宏宇訕訕的搖頭,他只是不想句谷兒的悲劇再次重演罷了,但仇教導說的也沒錯,他確實管的太寬了些,說起來他根本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管這些東西。
“走吧。”仇教導推了他一把:“再待會兒,石隊怕是一個人就把線索給找出來……了……”
話沒說完,他辦公室的門就被人重重撞開,石羨玉衝進來,振奮的高舉著手,用力的揮了揮手上的證物袋,裡頭放著幾團折的整整齊齊的紙,包括幾枚小小的紙團,也包括幾片壓得扁平扁平的紙條。
仇教導把“了”字吐出來,又對石羨玉說:“剛講我們再耽誤會兒你怕是就把線索給找出來了,沒想到居然一語成讖……”
“嘿嘿。”石羨玉關上門,將證物袋遞給仇教導,說:“還真讓師兄給說對了,那一堆配件里門道還真多,送的兩個藍芽揚聲器裡頭都被紙團塞的滿滿當當就算了,滑鼠墊里居然也有夾層,鍵盤電路板下邊也夾著幾張紙條。”
仇教導立刻管齊宏宇要了兩雙手套,一邊戴上一邊問:“裡邊都寫著些什麼內容啊?”
“還沒有細看。”石羨玉說道。
嗯一聲,仇教導戴好手套,開啟證物袋,隨機拿出一個紙團。
正打算展開,他動作忽然頓住,抬頭問道:“等等……執法記錄儀啥的開了嗎?”
石羨玉戳了戳自己肩頭:“一直開著。”
齊宏宇接話:“俺也一樣。”
“那就好。”仇教導回,又伸手往後指了指:“我辦公桌,右邊抽屜第二格有相機,拿出來,對紙團上的內容都拍個照,固定留存。”
齊宏宇立刻點頭說了聲要得,跑去找到了相機,開機,又湊過來。
此時仇教導剛好將手上那張紙團展開,他二話不說,咔咔咔就先拍了三四張照片。
“這是……”仇教導盯著紙團,既意外又驚喜:“名單?還是非常詳實的名單,連住址和電話都有……很多地址和電話後邊都打了問號,是不能確定的意思麼?”
石羨玉擠過來一個腦袋,盯著看了半晌,忽然看到一個熟人的名字,眼睛歘一下睜的老大。
“怎麼了?”齊宏宇見他反應有些不太對勁,不由問道。
石羨玉緩緩抬起手,顫顫地指向紙張中間,結巴道:“石……石鈞鳴……是……是我老漢。”
“什麼?”齊宏宇臉色驟變。
他嚥了口唾沫,接著說:“宋淨雲,是我過世多年的母親。”
仇教導默默將紙團折了回去,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在上邊也看見了幾個比較熟悉的名字,男女都有,不乏夫婦……看來,這個名單,有可能是晟輝公司的目標,也可能是他們已‘撮合’的物件。”
石羨玉一時難以接受,心亂如麻。
齊宏宇站在一旁皺著眉,仔細回憶石羨玉的“故事”。他不願意用蒼白的話語去安慰石羨玉,只想幫石羨玉捋清楚思路,搞清楚真相。
他記得石羨玉說過,在他尚未出生的時候,他父親就帶著他母親遠赴餘橋生活,直到母親死亡,他父親才“拋下”他,帶著他哥回了滇省,也是那時他才知道自己居然有個相當顯赫的家事。
想著想著,他便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當初你爸反抗的並非是你所在的家族,而是晟輝,他不想被晟輝掌控,才拋棄家族所給予他的一切資源,獨自帶著你母親跑到餘橋去打拼?”
仇教導正將紙團放入另一個證物袋,聽了這話,也停下動作,扭頭看著齊宏宇,又看看石羨玉。
沉默片刻後,石羨玉輕輕搖頭:“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抱歉,我想回避一下。”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齊宏宇如是說。
側目看向齊宏宇,微微猶豫片刻後,石羨玉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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