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得遠,只是尋找到了一種可能。”齊宏宇搖頭:“具體的手法,究竟怎麼實現的依舊是個迷。
別忘了,監控畫面雖然模糊,看不清具體的細節,但持刀行兇者動作同樣大開大合,毫無章法。
所以其實我們基本能確定,他們沒幹過而且恐怕也幹不出這麼‘精細’的動作,倆死者恐怕也不會容忍行兇者把手貼自己肚子上。”
疲憊極了的齊宏宇,話比平時多了許多。
“對了,他倆似乎都是拳擊手?”石羨玉忽然想到這茬。
“拳擊教練,說是拳擊手也沒有錯。”齊宏宇點頭:“你想到什麼了?”
石羨玉想了好一會兒,搖頭,顯得有些苦惱的說:“沒抓住靈感。”
“哦。”齊宏宇沒多問,他太累了。
終於走到了食堂,二人各自點一碗小面,都不再說話,默默的吃起來。
好幾次齊宏宇都差點把腦袋插進麵碗裡頭。
看他強撐著吃完麵,又喝完豆漿,石羨玉還猶豫了十幾秒,終於下定決心說:“我送你去休息?”
齊宏宇沒拒絕,點點頭,打起哈欠來。
石羨玉便嫌棄的攙扶起他,拉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他撐起來,往備勤室走去,邊走便問:“你備勤室是幾號房間來著?”
齊宏宇含糊的報了個房間號,石羨玉沒聽清,又問了幾嘴。
等聽清了,他臉一黑——mmp齊宏宇報的是他備勤室的房間號。
沒辦法,他也只能把齊宏宇扛回自己房間,扔床上,脫掉鞋,之後就不管了。
走出幾步,他又想到什麼,嘖一聲,不情不願的走回房間,給齊宏宇開了空調,蓋好被子,再次離開。
……
等齊宏宇醒來,已是下午三點多。
晃晃因為沒休息好加上低血糖而有些昏沉的腦袋,他跟著就是一愣。
這不是自己房間嘿。
石羨玉把自個兒扔哪去了?
喲,還開了空調,這傢伙怪有心的。
起床把空調關了,摸回自己的備勤室洗漱完畢,衝著泡麵,他開始整理睡之前的記憶,主要是和石羨玉的對話。
“所以鎖定了倆嫌疑人……又過去七八個鍾,不知道有沒有更進一步的突破。”齊宏宇暗想。
於是他又給仇教導和石羨玉分別打了電話,兩人都沒多說什麼,只讓他好好休息,吃完泡麵來一趟法醫室。
齊宏宇也不多問,面泡好後迅速吃完,一抹嘴就下去了。
遠遠地,齊宏宇就聽到讓他心驚膽戰的聲音。
“綜上所述,小齊的判斷沒錯,外力來源於肝的左下方,可能是被用力按壓腹部中區所導致。不過要特別注意,是用力按壓,而不是擊打,擊打的話一定會在腹部面板留下傷痕。”
三十多度的天氣裡,齊宏宇愣是打了個寒顫,強忍住轉身離開的衝動,哆嗦著走進辦公室,咽口唾沫,強擠出微笑,打招呼道:“牟……牟主任,早啊……你怎麼在這兒?”
牟邵華回首,齊宏宇印象中從來都很嚴肅的臉上竟掛著微笑,還算溫和的說道:“你小子這回倒是沒讓我失望。”
“過……過獎了。”齊宏宇再次強笑。
牟邵華沒多搭理他,又轉過頭,看著石羨玉和仇教導,繼續說:
“齊宏宇也給你們總結的很清楚了,肝臟破裂多發自外力作用,無外乎暴力擊打、高空墜落、擠壓、撞擊或利器穿通引起,自身性因素可以再加個原發性肝癌破裂引起。”
齊宏宇暗暗嘀咕,背後叫小齊,當面反而叫全名?
同時牟邵華接著道:“白天我也當你們的面做了大量的實驗,再次強調,小齊判斷沒錯,擠壓、按壓腹中區靠近右上處,可以導致肝臟破裂。
而且腹中區這個位置不會累及其他臟器,因為胃腸道和膀胱的彈性較好,脾臟和腎臟靠近背部,胰臟也在胃後。”
齊宏宇一雙濃眉微微上挑,他倒是沒想的這麼遠。
主要也是很當時狀態不太好。
“不過牟主任特地喊了石羨玉和仇教導下來,還專門做了實驗,不單單只是為了印證我的判斷吧?”他想道:
“以牟主任的段位,即使不做實驗也能大概判斷是對是錯,頂多提兩句指點指點我就是,他老人家手頭課題忒多,忙得很,支隊裡我們能解決的案子他早就不插手了……”
糾結半天,他終於咬牙問出那句話:“牟主任,您有什麼指示嗎?”
石羨玉若有所思,目光在牟邵華和齊宏宇身上來回遊弋,之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揚起。
同時牟邵華的目光又朝著齊宏宇掃來,輕呵一聲,沒搭理,又看向仇教導,說道:
“力量方面,需要掌控的相對精細,力氣小了傷不到肝,力氣大了屍表處看得出來。但不需要太過精細,允許一個挺好把握的誤差區間,練習好了不難做到。”
說完他又一次看向齊宏宇:“小齊,調查資料回頭你準備下,給我一份,正好最近有個課題和肝損傷有關係。放心,不白要你報告,我會給你報酬,並在論文作者里加上你的名字。”
“咳咳,牟主任有需要拿去就是。”
“我不佔年輕人便宜。”牟邵華搖搖頭,又跟仇教導聊了兩句,背過手走了。
齊宏宇趕緊側身讓路,目送他走遠,才長呼口氣,接著納悶的看向仇教導問:“牟主任……真是因為課題來的?”
“課題個屁,據我所知他的論文都快發表了。”仇教導撇撇嘴:“說白了就是好奇什麼樣的死因讓你都頭禿,又拉不下臉來直接給你指示,這傢伙老傲嬌了。”
石羨玉接話調侃:“可能也是在心疼你沒日沒夜的紮在這案子上。”
“得了吧,他巴不得我吃住都在法醫科,心裡眼裡只有案子。”齊宏宇擺擺手,不再這話題上多討論,問:“看你們一臉輕鬆的模樣,有大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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