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嘆道:“公子,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有了巢湖沿岸這數萬頃良田,再以數十萬淮南流民為佃農,今後數年,孫氏每年可得糧數百萬石,此後用兵江北,乃至北圖中原,將再無軍糧短缺之慮!”
袁否、金尚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金尚皺眉道:“子音,欲推行此屯田法,怕是不易吧?”
“誠然不易。”閻象點頭道,“此法與普通屯田完全不同,除了需一能吏統領全域性外,還需輔以大量小吏,否則根本不足以理順局面。”
袁否的關注點卻又不同,問閻象道:“子音,此法我們可否效仿?”
閻象沉吟片刻,搖頭說:“公子,請恕在下直言,我們怕是無法效仿。”
袁否皺了皺眉,不通道:“巢湖有沃野,居巢也有沃野,孫策有流民,我們居巢也有大量的流民,為何孫策可行此屯田之法,我們卻不可以?”
閻象苦笑說道:“公子哪,此法之所以無法效仿,卻是因為江東士族相信孫氏,都願意拿出耕牛、農具以及糧食去巢湖買田,而如果公子在居巢造田,請恕在下直言,只怕沒幾個士族敢問公子買田,至於原因,公子想必也是清楚的。”
閻象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江東士族之所以肯去巢湖買田,一是因為他們有買田的意願,而最主要的原因卻是他們相信孫氏,認為從孫氏手裡買的田地可以一直傳給子孫,而袁氏,卻沒幾個人看好,萬一哪天袁氏被孫氏趕出廬江,他們從袁否手裡買的田地也就打了水漂。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孫氏席捲江東的大勢已成,江東士族都不願逆勢而動。
“果真無法效仿麼?某卻不信。”袁否卻不信邪,冷笑著說道,“鐵人王進喜說過,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某就不信,同樣一件事情,他孫策能夠辦成,我袁否卻辦不成!”
金尚、閻象面面相覷,鐵人王進喜又是誰?
王進喜?先賢古聖裡面似乎沒有這一號啊?
閻象問道:“公子,你果真要效仿此屯田法?”
袁否說道:“某又豈是信口開河之輩,還望子音替某總領全域性。”
“公子若真欲推行此屯田之法,在下自當效犬馬之勞。”閻象長揖到地,又道,“不過此法最難處,卻是最初的半個月時間,這段時間,新田尚沒有開墾好,而所招募的大量流民卻需要養活,且還得讓他們吃飽肚子,請恕在下直言,單憑元休公從喬氏那裡借來的這三千石糧食,怕是遠遠不夠,按兩萬流民計,半個月至少也要一萬石才夠。”
袁否默算了一下,一萬石約合後世的27萬斤,按兩萬流民半個月計算,每個流民每天只能分得一斤還差點,的確是不能再少了,再少就無法保證體力了。
一萬石糧食對於孫策來說,不算什麼,甚至劉勳也能夠拿出來。
但是對於當下的袁否而言,一萬石糧食卻委實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袁否並不是個能被困難嚇倒的人,他對閻象說:“子音,你只管挑選人手,先去招募流民,流民的口糧,某來想辦法!”
“諾。”閻象揖了一揖,領命去了。
目送閻象的身影遠去,金尚憂心忡忡的道:“公子,你真要推行此法?”
袁否反問金尚說:“元休公,除了這個辦法,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可以緩解軍糧匱乏之窘境?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可以獲取廬江士族的支援?”
金尚說道:“公子,老臣就怕流民招募來了,糧食卻借不到,彼時將進退兩難,留下流民則無糧可食,譴散流民則失信於天下呀?”
袁否笑道:“元休公放心,某會借到糧食的。”
金尚哦了一聲,問道:“公子莫非已有定策?”
“正是。”袁否微微一笑,又對金尚說道,“這借糧之事,恐怕還得落在喬氏頭上,所以元休公,還得勞動您的大駕,明日隨某再走一趟皖城。”
“喬氏?”金尚苦笑道,“公子,此行怕是要讓您失望。”
“失望?”袁否奸笑道,“呵呵,不會的,定然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