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匆匆洗過臉,金尚便召來張牛犢,讓張牛犢隨他再去郡守府見劉勳。
臨行之前,金尚可是在袁否面前誇了海口的,定要說服劉勳奉袁否為主。
其實金尚也知道,要說服劉勳奉袁否為只怕是千難萬難,當務之急,卻是說服劉勳接納袁氏舊部,昨晚只顧著喝酒,卻忘了說正事,今天卻是不敢再耽擱。
然而,兩人才剛剛走出客館大門,就迎面遇到了劉偕。
“元休公意欲何往?”劉偕翻身下馬,一溜小跑過來。
“劉長史來得正好。”金尚拱手作揖,一邊說,“正要去見令兄,不如同去?”
劉偕便哎呀一聲說:“哎呀,這可真是不巧,家兄剛剛接到急報,說是襄安爆發民變,已經匆忙趕過去處置了。”
“啊?襄安爆發民變?”金尚聞言面露苦色。
金尚並沒有懷疑劉偕的說辭,因為襄安地處廬江郡跟淮南郡交界,淮南郡難民大量湧入廬江,爆發民變是可能的。
當下金尚又問劉偕道:“可知令兄幾時得回?”
“這個卻是不知。”劉偕搖頭道,“若諸事順利,三五日便回,若諸事不順,十天半個月回不來也是有可能的。”
金尚越發心中叫苦,真要拖上十天半個月,可怎麼辦?
當下金尚又問劉偕:“敢問劉長史,令兄走了有多久?”
劉偕道:“家兄天色尚未亮就走了,而且是騎快馬走的,此時怕是已過居巢了。”
金尚便絕了騎快馬去追劉勳的念想,因為劉勳已經走了有四個多時辰,而且還是騎快馬走的,再追卻來不及了。
劉偕心中冷笑,臉上卻熱情的說道:“元休公只管在客館放心歇息,只等家兄返回,在下一定即刻通稟元休公。”
“也只好如此了。”金尚只能作罷。
劉偕在客館陪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陪著金尚用過午膳才起身告辭。
金尚想著在客館閒著也是閒著,就想先去拜訪一下劉曄,劉曄人雖然年輕,可金尚知道劉曄在廬江士族中間的威望非常高,對劉勳的影響力也很大,如果此行能夠爭取到劉曄的支援,便可以說事情已經辦成了一半。
當下金尚便讓張牛犢上街採買了一些禮物,然後親自攜禮物前來拜方劉曄。
可是很不湊巧的是,劉曄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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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時候,劉曄剛好騎著一頭小毛驢出了皖城南門。
劉曄心裡始終掛念著饑民,就想出城親眼看看饑民的處境。
劉曄隨行的只有一個小童,小童牽著小毛驢的韁繩,一邊走一邊氣鼓鼓的說道:“公子你知道嗎,劉郡守昨晚在郡守府大擺筵席,請了城中所有士族官員,卻唯獨沒請先生你,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公子你,他坐得穩這個郡守位置嗎?”
“閉嘴。”劉曄喝斥道,“孺子安敢背後非議郡守?”
小童明顯很敬畏劉曄,便真的閉上嘴巴不敢再說了。
說話間,劉曄已經騎著毛驢出了南門,出城門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官道兩側那一排排的棚屋,說是棚屋,其實就是幾根柴禾挑著幾塊破稻草簾子,不要說避風擋雨,就是遮光都遮不住,哪能住人?
在這一排排的棚屋裡,或躺或坐著逃難的百姓。
這些百姓大多蓬頭垢面、面黃肌瘦、目光呆滯。
看到劉曄騎著毛驢出來,一雙雙呆滯的目光便自覺不自覺的聚集到了劉曄胯下那條瘦弱的小毛驢身上。
小毛驢雖然瘦,卻也是可以吃肉的。
漸漸的,有少數饑民的眸子裡便流露出了瘋狂的神色。
小童被饑民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回頭對劉曄說:“公子,我們回城吧。”
劉曄卻完全沉浸在了這些難民的悲慘遭遇之中,搖頭說:“再往前走走。”
又往前走了大約百十步,便陸續有饑民從棚屋裡走出來,聚集到官道邊,人一多,饑民的膽氣就壯了,很快,饑民就在劉曄和小童四周圍成了一個包圍圈,包圍圈隨著劉曄往前走也跟著往前移,不過在移動的同時,包圍圈也在不斷的縮小。
守衛城門的官軍隊長髮現不對,趕緊帶著手下步卒趕過來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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