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刺得趙晚鼻腔發疼,睫毛顫動時,頭頂傳來一聲壓抑的抽氣。
她的指尖在觸感陌生的棉布上摸索,當觸及一片溫熱的掌心時,整個人突然劇烈顫抖起來。
她猛地睜開眼,渙散的瞳孔艱難對焦,看見男人蒼白的臉上凝結著乾涸的淚痕,喉結隨著哽咽上下滾動。
“別動。”
他沙啞的聲音像砂紙磨過耳膜,指腹卻輕柔地擦去她眼角滲出的血痂。女人喉嚨裡發出破碎的嗚咽,纏著輸液管的手臂突然發力,不顧傷口崩裂的刺痛,死死抱住眼前的人。
男人僵在原地,不敢觸碰她纏著紗布的後背,只能用顫抖的手腕環住她發顫的肩膀。
她的臉埋進他頸窩,帶著血腥味的呼吸急促噴灑在面板上,指節深深陷進他後背,彷彿要將自己融進對方的血肉裡。
“我以為……”
趙晚的氣音混著哭腔,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陸源剋制著自己激動的心,他無處安放的手害怕讓她受傷,看她這會的情緒,痛痛快快的哭出來才不會有問題。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男人寵溺的口吻,鬼知道他守在她的身旁有多麼提心吊膽。
“我的好晚晚,現在知道我和你的感情不一樣了吧?也看清楚你的心了吧?嫁給我,好不好?”
趙晚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確實不能夠再專注,什麼都不懂,但是讓她受過一次傷的人能夠鼓起勇氣嫁了,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陸源嗤笑一聲:“不答應就不答應,不要委屈自己,我一定會讓你做個最幸福的人,而且也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答應我。”
陸源現在只要看著眼前的女人好好的,那就別無所求了。
趙晚擦了擦眼淚,手上的傷她壓根不覺得多疼,失去意識前,想到那個人為了救她受傷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又不好意思提及別的男人,所以支吾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說。
“不用老是顧慮那麼多,我這個人小心眼,但也講道理,他救了你怎麼都不應該關心都不提,不是嗎?”
如果以前不覺得眼前的男人很理解她…,那麼現在可以感受到他是對你無限的包容也會站在你的立場上想問題,考慮到你所有的情緒,也許這就是真的把一個人放心上,才會設身處地去想的吧?
趙晚看著陸源,有好多話想說,但又有好多話說不出口。男人低笑一聲。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秀髮:“放心,我是不會讓他死的,否則他在你心裡的位置就無人能比了。”
趙晚“……”
這個節骨眼也要比這個嗎?難怪說男人至死是少年,有時候幼稚的不分場合啊。
“但是不管你現在多麼急切想見到他,先吃點東西,否則是沒有力氣的。”
趙晚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她還沒有完全接納眼前的男人,可他就是有那麼多的耐心,可以說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你。
他好像就不怕自己付出了這麼多,結果一無所有,而且所有該關心的都做到了極致。
方思雨就在另一間病房,她知道好姐妹出事情就是被眼婆說動不動的哭,而且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眼淚就跟決堤一樣,而且怎麼都覺得和自己有關。
錢書恆站起來碰到眼前的女人已經是第二次了,很是好奇的盯著。長得挺好看的,但性格大大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