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二……夜王妃受傷了,特意過來看看。”溫落星從懷裡掏出一塊桃花酥,遞過來,“我不知道能做點什麼,但吃點甜的應該會讓夜王妃舒服一些,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母親便會餵我吃一塊桃花酥,吃完我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溫落星是好心,但這話落在溫斬月的耳朵裡,當真是刺耳極了。
“所以溫三小姐是過來炫耀的?”溫斬月冷著臉,“說起來,本宮也好生羨慕溫三小姐,可以有這麼疼愛你的母親。本宮就不同了,從小便被親生母親丟棄,連我是死是活都不關心,若不是我命大,估計就不能活著見到溫三小姐了,也聽不到溫三小姐來我眼前炫耀母慈女孝的場面!”
溫落星真的沒想那麼多,她就是想關心溫斬月。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
“你什麼意思本宮並不在意,你這點手段也刺激不了本宮。”溫斬月打斷,“從你們溫家丟掉本宮的那一刻開始,親情血緣這東西,本宮就再也不放入眼中了。”
“只是這桃花酥本宮無心笑納,還請溫三小姐拿回去吧。”
溫落星強忍著眼淚,拿著桃花酥委屈的看了一眼冷漠的溫斬月,她真的沒有故意炫耀,雖然二姐姐可憐,但又不是她的錯。
二姐姐被丟掉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溫落星歡喜忐忑的來,失望傷心地離開。
人剛走,梨落就嘆了口氣,“你幹嘛故意讓她傷心,你分明不討厭她。”
“不討厭並不代表喜歡。”溫斬月閉上眼,“她是溫家人,我不想和她有牽扯,與其給她希望再失望,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斷絕了她想求和的念頭。”
“家人這東西我不需要,非要說起來的話,你和義父足矣。”
這是溫斬月第二次說這樣的話,梨落還想勸說,但想到自己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咒文,只得作罷。
很多事情,她需要徐徐圖之。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急不得,也不能急。
……
夜王府,西廂院裡。
展嬤嬤坐在太妃椅上,一籌莫展。
她算是領教了這位王妃的厲害,要是正面硬碰硬,肯定討不了好處。
不過王爺很在意她,這是她手裡籌碼。
不管她做了什麼,王爺終歸會看在她奶孃的身份上,厚待她幾分,只是現在失去了掌家權,她又不能硬碰硬,往後怕是很被動啊。
“嬤嬤,用膳了。”
丫鬟們端來一碟子小白菜和饅頭放到桌上。
“就吃這個?”展嬤嬤火從心起。
以往她吃得十分豐盛,說是滿漢全席也不為過,現在倒好,一時失勢,府裡這群踩高捧低的主就開始這麼打發她了。
“你們這些賤種奴才,竟然敢這麼對我,要是讓王爺知道,肯定要把你們都發賣去妓院做娼妓!”
“奴婢不敢。”丫鬟們急忙跪下。
“這不是奴婢們的主意,是梨落姑娘的意思。”
“梨落姑娘?她是誰?”
展嬤嬤自那日被送回西廂院後,便一直都沒有離開院子半步,所以對王府發生的事情也都一問三不知。
“是王妃請來的人,如今王府就是梨落姑娘在掌家。”
“什麼?”展嬤嬤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如今王府是一個外人掌家?此事王爺也知曉嗎?”
“應該是知曉的。”不等丫鬟回答,展嬤嬤自顧自道:“這麼大的事情,王爺沒道理不知道,可他怎麼會讓一個外人掌家呢?這姓溫的賤種果然有幾分魅惑人的手段,這才嫁進來多久,短短几日就把王爺迷得神魂顛倒。”
“嬤嬤慎言啊,小心隔牆有耳。”
展嬤嬤壓著怒火,想直抒胸臆,卻又想到自己之前差點死在溫斬月手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咽回肚子裡了。
但她在王府橫行霸道這麼多年,要她收手,做不到。
“你們幾個,過來。”
“我這幾日都沒有出過院子,錯過了很多事,你們一一說給我聽,不許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否則,就算沒了掌家之權,我照樣能將你們發賣了!”
這些丫鬟早就領略過展嬤嬤的手段,哪裡還敢有所隱瞞,急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竹筒倒豆子似的捅了出來。
起初展嬤嬤還皺著眉頭,直到她聽到溫家人也在王府裡時,才露出一絲笑容。
她不能和小賤人硬碰硬,不代表她不能借刀殺人。
這溫家四口人,每一個都是一把趁手的工具,她該從誰的身上下手呢?
……
西廂院裡,溫落星迴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裡哭。
被夜王抓著吊在城門口她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可被二姐姐誤會了,她心裡就跟紮了一根刺一樣的難受。
哭聲不大不小,正好驚動了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