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咳嗽牽動了全身傷口,林川嘴角溢位一絲苦澀:“強行運功,根基受損…看來想恢復,得先固本培元,重修內功才行…”
正思考間,濃郁的藥香再次瀰漫小屋,帶著草木特有的苦澀生機。
林川忍著劇痛,挪下床榻,他能感覺到每動一下,骨骼都像散了架般,周身傷口更是火辣辣地疼。
若非趙秀兒這半個月的草藥和悉心照料,他恐怕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更別說站立行走了。
“靠山村……”
林川扶著粗糙的木門框,望向屋外,眼前豁然開朗。
木屋外,三十多戶簡陋卻整潔的茅屋木舍依山傍水而建,錯落有致地分佈,整個村子環抱著一片寧靜的山谷,群山如黛,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沖刷出谷底肥沃的土地。
田壟間,三三兩兩的村民正在彎腰侍弄著各種草藥,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藥草的清香,遠處孩童追逐嬉戲的笑聲,間或有幾聲雞鳴犬吠間斷響起。
“喲,小夥子,能下地啦?”
正當林川望著眼前與世無爭的桃源畫卷時,一位頭髮花白、面容和藹的老婆婆挎著竹籃走了過來。
“前些天我家老趙頭和秀丫頭把你揹回來的時候,你呀,就剩一口氣吊著了,渾身沒一塊好肉,可嚇人哩!沒想到閻王爺不收你,這麼快就能走動了,真是老天保佑!”
趙婆婆朝著林川走近,仔細打量著林川的氣色,滿是欣慰。
“救命之恩,林川銘記於心!多謝婆婆一家照料!”聞言,林川恭敬地朝老婆婆微微躬身。
“哎,客氣啥子!咱們山裡人,能搭把手是福分。”
趙婆婆擺擺手,隨即關切地問道:“看你這後生模樣,不像咱山裡人,打哪兒來的啊?這年頭官匪恩怨,馬匪肆虐,外面可不太平…”
“晚輩從臨州城方向來,途中不幸遭了匪患。”
林川看著眼前老婆婆,恭敬回答道,但沒有告知太多,畢竟行走江湖,小心為上。
“臨州城?老婆子我沒聽過,遠著哩吧?”
趙婆婆搖搖頭,臉上隨即湧起深切的痛恨,她咬牙切齒道:
“又是那些挨千刀的馬匪!天殺的畜生,害了多少好人家啊!”
聽著老婆婆的咒罵,林川上前好奇與她閒聊起來,也是透過這位名為趙婆婆的人林川才得知他們一家世代住在這個靠山村,採藥為生,趙婆婆和老伴趙老頭,帶著孫女趙秀兒相依為命。
而趙秀兒的父母,多年前死於馬匪之手,他們一家對馬匪十分痛恨,見到林川昏死崖邊以為他是被馬匪所害的外鄉人,所以就毫不猶豫救下了他。
而在這淳樸的山村裡,趙家人不懂武功,只當林川是被馬匪砍傷驚嚇,又摔壞了身子,才導致如此虛弱。
在林川昏迷期間,趙婆婆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熬煮祖傳的草藥,苦澀的氣味時常縈繞小屋;趙秀兒則用溫熱的布巾,細心為他擦拭身體、更換草藥;趙老頭更是翻山越嶺,尋些難得的野味山珍給他滋補。
甚至靠山村的村鄰們知道趙家救了個外鄉人,也常送些糙米雞蛋野菜過來。
與趙婆婆交談完,林川拖著初愈的身體,在靠山村簡陋的石板路上緩行,看著周圍連綿的藥田、清澈的溪流、嫋嫋的炊煙,感受著這份久違的、不摻雜質的安寧與溫情,林川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和藥草芬芳的空氣,心中感慨萬千:
“這裡…不就是一處世外桃源嗎!”
“後生,好些沒?”
“多曬曬太陽,好得快!”
沿途勞作的村民見到林川,都會停下手中的活計,露出淳樸而熱情的笑容,招呼一聲。
正當林川準備躬身回應村民的熱情時,一刻石子兒砸到了後背上,緊接著一聲粗嘎的呼喝聲自身後傳來。
“喂!前面那個還挺俊俏的小白臉!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