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大家都有怨氣,但是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飛機降不下來也不是他們管制的原因。
可是頻道里還是有個機長髮問了。
“上海進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降下去?”
這語氣可就相當不客氣了,甚至沒帶呼號,不合規定。
頻道里其他人都不說話,樂得看熱鬧,正好繞飛無聊。
“哪個呼叫上海進近?重複一遍你的呼號,訊號不清楚。”徐頌寧平靜回答,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她一天要聽幾百個機長語音,一時要想起來有點難。
除了項昀那種非常有特色的聲音,氣泡音、暴躁音、大眾音、心如死灰音她都沒太大印象。
那位機長吃癟,明明訊號很好,他也是故意不報呼號,就是想讓徐頌寧為難,沒想到她直接讓自己報呼號,這麼多人在播道,她總不能聽出自己的聲音吧?他彆扭著說了一遍呼號。
聲音再一次響起,徐頌寧總算是在腦子儲存資訊部分找到了這個音色的主人。
原來是許久不見的宋機長。
徐頌寧瞭然,故意不帶呼號,語氣又這麼衝,趁工作時間來刁難她的。
“宋機長,能降落的時候會安排。”
“……”靠!
宋清岸晦氣地在心裡罵了一聲,使勁地咬著後槽牙,恨不得把牙咬碎。
孟玲的事,他跟徐頌寧沒完!那個孟玲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自己給了她多少好處,她聽了徐頌寧的挑撥,趁他飛完航班睡著了,偷偷查他的手機,還把照片都發到了機長群裡,讓他丟盡了臉面!
不止如此,孟玲還去公司舉報了他,害得他被停飛了幾天。
他恢復飛行後,遇到同事,他們都用揶揄的眼神瞧他,調侃他真是風流。當面說他風流,背地裡不知道把他說得多噁心。
事情一旦被傳出去,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少空姐、空少、副飛也知道了這件事,儘管他們不敢在宋清岸面前嚼舌根,但是總是在背後偷偷盯著他瞧。
他們交頭接耳時,宋清岸渾身和被螞蟻爬過一樣難受,握緊了拳頭,他們一定在說自己的壞話!
在航線的安排裡,他不經常飛上海,一個月可能有三四次落上海,他也曾過想過,要是降落上海時,在播道里遇上徐頌寧,他要怎麼對付這個搞砸他一切的女人。
她大概是命中克自己,在他最不順的一天,這個女人中途接班,又出現了。
聲音一出現,宋清岸就知道是徐頌寧。
副飛一直在觀察宋清岸的臉色,他並不知道宋清岸的那些事,只是覺得今天搭飛的機長不太好說話,在巡航層開啟自動駕駛後,兩人也很少交流,宋清岸一直是那副陰雲密佈的表情,比雷雨天氣還可怕。
副飛聽到宋清岸開麥懟管制還不帶呼號的時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誰知女管制三言兩語就把宋清岸的話推回去了,還讓他把呼號報出來,要是有心人時候就能去查出是哪個機長在飛。
仔細回想一下宋清岸不高興的源頭,好像和客艙某個空姐有關。
用餐的時候——
“宋哥,該吃飯了吧?”副飛小心翼翼地問。
巡航階段,宋清岸本來在想事,被他一打斷,腦子裡閃過今天惹他不高興的誘因,冷哼了一聲,副飛不明原因,不敢說話。
“呼叫一下客艙乘務長,讓孟玲把餐送過來,再削兩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