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低頭看了看自己洗得發白的棉麻對襟衫——這是父親年輕時穿過的舊衣，袖口還留著當年耕田時磨破的針腳。
他神色平靜，彷彿沒聽見那些話，只是安靜地等著上香。
就在這時——
“東哥！”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
楊璐小跑著擠過人群，站到楊東身邊。她今天穿了件嶄新的淡青色旗袍，髮髻上彆著支白玉簪子，顯然是精心打扮過。
“璐璐來了啊。”楊東微微一笑。
楊璐瞪了楊明一眼，故意挽住楊東的胳膊小聲說道：“東哥，待會兒上完香，教我看看最近修煉的問題唄？我卡在煉氣三層好久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了幾分。
楊明臉色變了變——他去年也嘗試過修煉，結果連氣感都沒找到，最後只能放棄。
現在聽楊璐這麼一說，才猛然想起，眼前這個“種地的”楊東，似乎......怎麼可能？
“好。”楊東點點頭，接過楊璐遞來的香，和她一起走向香案。
經過楊明身邊時，楊璐故意“不小心”踩了他一腳。
“哎呀，不好意思。”她眨眨眼，“我修為低微，控制不好力道。”
楊明：“......”
上香時，楊東注意到主祭臺上的族老們神色各異。
大長老楊德山面色陰沉，手裡的龍頭柺杖捏得咯咯響——他孫子楊明去年修煉失敗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而三長老楊德水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楊東，突然開口：“東子啊，聽說你在家裡種了些藥材？”
“嗯，隨便種著玩。”楊東輕描淡寫。
“種得怎麼樣？”
“還行，前兩天剛收了批黃精，品相還不錯。”
楊德水眼睛一亮：“哦？改天帶老夫去看看？”
這話一出，祠堂裡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誰都知道三長老痴迷煉丹，對靈藥尤其看重。
他這一表態，等於是公開站隊了。
楊德山的臉色更難看了。
祭祖結束後，楊璐拉著楊東去了祠堂後山的古松下。
“東哥，你別理那些人。”她氣鼓鼓地說，“他們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厲害！”
楊東失笑：“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
楊璐猶豫了一下，“我聽說族長他們最近在打雲崖山地脈的主意，好像要開發什麼旅遊專案。”
楊東眼神微動：“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個月，有個什麼集團的老闆來村裡考察，族長接待的。”楊璐壓低聲音，“我偷聽到他們說，要在花崖那邊建度假酒店......”
楊東望向遠處的花崖山——那裡似乎是白鱗的地盤。
夜風拂過，古松的枝葉沙沙作響，彷彿在訴說著某種古老的警示。